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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用作比赛之处的这个宁家瓷窑一共有六个窑洞,赵小渔的梅花双耳瓶是第三批进去的,等到烧成开窑还得五六个时辰。
此时已经是深夜。
每个烧窑内都有火光,窑场四周围立满了火把,如同白昼。
睿亲王世子早就等困了,若非他奉命到此,一定要在这儿,此时早就回了行馆休息。
几位评委师傅精神奕奕的在说着些什么,附近参加的一些人不敢放松警惕,其中部分人所制的瓷器烧制时间不需要这么长,天亮时便可开窑。
赵小渔站在烧窑附近,看了有一会儿,她很紧张,虽说最后补救过,将沾的那一点点血迹覆盖,但最终烧出来的成效如何她心里也没底。
这般想着,手心里又泛了一阵疼,她微微张开,险些冒冷汗。
“你怎么不去休息?”
背后忽然传来林怀甫的声音,赵小渔怔了下,赶忙握紧拳头,但还是被林怀甫给发现了:“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赵小渔将手藏到身后,冲着林怀甫笑,“少爷,您那边怎么样了?”
“有几位师傅在,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怎么还出汗了?”林怀甫见她藏手,飞快抓了她手臂。
“就是热的,这边太热……”
“这伤怎么来的!”
林怀甫掰开她的手心,只听她痛呼了声,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又崩出鲜血来,染了满手心。
就在边上的应武不自觉往后退了步,高明宇则是事不关己。
林怀甫看赵小渔一脸难色,顿时想到了什么,倏地瞪向那两个人,神情凶得很:“是不是你们做的!”
高明宇傲气的很:“和我无关。”
林怀甫瞥着应武,见他下意识去摸桌上的小刀,直接越过去拿起来一看,果然沾有血迹。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太心急,忘了递给小渔时是刀锋,他……”应武一脸抱歉的解释,又冲赵小渔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你也不是刚进书院,制瓷时如何拿刀你会不清楚?”林怀甫可不信他的说辞,早前名额定下时他们就不满,没想在比赛里给赵小渔使绊子,要知道他们代表书院来参加的,一荣俱荣的道理都不懂。
“少爷!”赵小渔忙拉住他,看了眼四周围,“还在比试,别让人看了笑话。”
“这里有人看着,我先带你去包扎一下。”林怀甫瞪了应武一眼,算他运气好,随后拉了赵小渔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那里配了两位大夫坐镇以防万一。
看他们走远,应武将小刀又放回到了桌上,像是习惯,把手朝着自己,刀尖朝着别处。
高明宇瞥了眼,语气里有几分不屑:“你以为这样他就比不了了?”
应武一愣,嗫嗫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这么想。”
“不管你怎么想的,其中一个出了问题,书院胜出的可能性就低一分。”高明宇语气清冷,虽看不上赵小渔那样靠着关系成为参赛选手的人,更看不惯这样给人使绊子的。
“我们不靠他也可以胜出。”应武的声音还是很轻,一如他在这几日内充当和事老的模样,“难道高兄所制还不如他?”
高明宇看了他一眼:“胜之不武,有何值得高兴。”
“不过是意外罢了。”应武强调着,神情自若,并无愧色。
二人不再说什么,都看着烧窑的方向,夜幕下,群山包围之下,唯有宁家瓷窑这儿,如白昼的热闹。
此番忙碌的情景不禁让人想到当年的宁家瓷窑。
忙的时候,瓷窑内几乎是日夜不休,夜里的宁家瓷窑如明州城的万千灯火,实乃一大盛景。
屋内大夫替赵小渔包扎好了伤口,所幸伤的是左手,伤口也不深,否则她接下来几日想要刻画就难很多。
林怀甫在旁骂骂咧咧,赵小渔从窗外收回了视线,缓缓活动着手:“还好,不是很严重,过两日应该就好了。”
“他们就是心怀不轨,你多提防些,指不定还会做点什么。”
“嗯。”赵小渔低低应着,反问他,“陆姑娘没有来吗?”
“没过来,她不是与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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