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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人虽然年纪很大，但是身体硬朗，步速很快，楚莱与他并肩而行甚至感到有些吃力。

“这位施主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看着老衲，是老衲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老僧人突然开口问道。

“不不不，”楚莱受惊，连忙摆手:“只是觉得住持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如果您感到被冒犯，我道歉!”

住持豪爽地笑了，眼神和蔼:“施主言重了，老衲并不在意。不过施主似乎有重重心事，不知老衲可否帮忙排忧解难?”

“就是......”楚莱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程行律和小沙弥，放慢了脚步，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您相信，人死后会有重生的事情?”

这也是楚莱潜藏在心里的心病:他为什么会重生?时至今日，他偶尔会觉得上辈子发生的种种只是他做的一个梦罢了。

又或者现在发生的一切才是做梦?他所碰到的人，所经历的事情都是梦境为他创造出来的人，就连面前这个和蔼的老人，说不定也只是自己的想象?

梦境终有尽头，那么当这个梦醒来，他就真的消失了吧。

住持笑眯眯地双手合十:“重生?有意思。”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说自己来自三年后。”楚莱纠结了半天，还是隐瞒了一些真实情况。

好在住持不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姐妹/兄弟”这个梗，没有回他“你说的那个朋友/姐妹/兄弟究竟是不是你自己”，而是面露关心:“他为什么会来到现在这个时间点呢?”

“他死了。”楚莱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下去，毕竟任谁都无法对自己的死亡做到无动于衷:“然后再睁开眼睛，他重生到了三年前。他怕是在做梦，怕三年后是梦，怕三年前的现在是梦......”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究竟是他只是做了一个三年后的长梦，还是他死后的重生才是一场大梦?”楚莱紧张地看着住持的眼睛。

他是真的怕，怕这一切都是虚假甜美的幻想。

来者是客29

主持沉吟片刻，回答道:“施主，老衲认为，一个人的死亡并不是取决于肉体的消亡，而是灵魂的陨落。”

“老衲希望施主能够转告您的朋友，其实他不必耿耿于怀。重生到三年前是梦也好，三年后的死亡是梦也好，只要他还能思考，能感觉到情绪的变化，会哭会笑会感动，会有人牵挂他，他就依然活着，无论在哪个时空。”

“梦醒了并不可怕。”

老僧人的声音平和，眼底划过一抹温暖的笑意:“无法看破是否是镜花水月一场，便干脆享受吧。”

楚莱精神陡然一振。

“谢谢大师赐教。”楚莱站定，无比尊敬地鞠躬行礼。

老僧人笑眯眯地看着楚莱，没有说话。

“你怎么走得这么慢......你们在聊天啊，聊什么呢?”程行律竟然又拐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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