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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管阿姨的催促下,季幕拖着行李箱疲惫地往楼外走去。
按照计划,在后天,或是大后天,季幕应该打一个电话向顾远琛求助,说自己找不到房子,尽力博取顾远琛的同情,让他主动邀请自己去顾家寄宿。
可令季幕没想到的是,宿舍楼外的空地上,顾远琛的车依旧停在那里。
他竟然没有离开。
视野之中,顾远琛靠在车门上,修长的身姿与冬日雪景融合,他刚结束一个电话,眉梢都沾着雪花。
徐风已经不见了身影,应该是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
季幕紧紧地抓着自己行李箱的拉杆,内心的情绪复杂万分。风打在他的脸颊上,方才泪水滑过的地方是刺辣辣地疼。顾远琛总是一次次打碎他原定的计划,可他们又分毫不差地沿着他所预定的道路前进。
顾远琛坦然上前:“在找到房子之前,要去我家住吗?”
“……”
“你替我挨了一酒瓶,得还你个人情。”顾远琛皱眉,等着季幕回答,“你知道我不太喜欢欠人情。”
季幕一双眸子才刚哭过,微红跌进顾远琛的目光中。
“怎么了?”顾远琛继而问。
季幕抿紧了唇,因为顾远琛的问候,他再次掉了眼泪。
“你到底怎么了?”顾远琛不解,唯有凑近了去瞧季幕的伤口,略微紧张道,“是头上的伤口疼了吗?”这一句,他竟是万分小心的语气,好似说得重一点,就又会碰伤季幕一样。
季幕慌张地用手背抹眼泪,越抹越多,什么委屈都涌了上来。
不管是小时候的,还是之前的,或者是现在的,一股脑地爆发,替换了他心中原有的怒火。在顾远琛面前,他总会变得柔弱、不懂事、不成熟,像个笨手笨脚的傻子,什么都做不好。
“我送你去医院。”顾远琛直接拿过他的行李箱。
季幕摇头,忽然说:“我不想一个人。”
“我会陪着你的。”顾远琛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季幕哽咽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学长,你说过的,疼要告诉你。”
“所以我们得赶紧去医院,不是吗?”顾远琛催促。
一个是真的着急,一个却是答非所问。
“学长,我现在好疼。”
可我不需要去医院,医院治不好我心里的伤口。它已经腐烂了,唯有刮骨去毒,才能重新开出新的栀子。也或许,永远不会再有栀子花了。
季幕将成为玫瑰。
…………
“季幕?”
半晌,季幕两指捻住了顾远琛的衣角,好像一个不听道理的小孩:“学长抱一抱我,就不会疼了。”
听罢,顾远琛立马要翻脸。没想到折腾到最后,季幕居然提出了这样无厘头的要求。顾远琛气他是在装疼,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再次见到了季幕那副可怜至极的表情。
好像真的很疼一样。
好像不是在说谎。
可抱一抱怎么能够止疼呢?
顾远琛不明白,他无法理解季幕的请求。
可他的心比起之前,像是转了个弯儿,在临近新年的寒冬中逐渐融化,淌成了一摊水,倒映着他本就赤裸的固执。他低头,一览无遗的,是自己那颗不足够坚定的心。
季幕鼻尖挂着一滴眼泪,迟迟没有掉下来。玫瑰愈浓,他终于学会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将自身的优势双手呈上,献在顾远琛面前。
他垂着脑袋求他,声音软糯,落进顾远琛的耳中化成糖浆:“学长,可以吗?”
一丝风卷过,世界被大雪铺盖,洁白无瑕。
季幕琥珀色的瞳仁映出的,是雪花轻微飘落的轨迹。
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车内的司机安分守己地移开了视线,宿管阿姨还在楼道里检查。这个冬季,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
顾远琛想着,就一次,只抱一次。
他看似被迫地妥协了,一双手很僵硬,连弯曲的动作都做得很缓慢。他不知道是该先去抹掉季幕脸上的泪水,还是该先拥他入怀。
抉择天平总有两端,顾远琛伸出了手。而季幕的眼泪滚烫,掉到地上,大地复苏。落到顾远琛的手背上,顾远琛就不再僵**。
他是暖的。
顾远琛上前,轻轻地将季幕拥入怀中。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实际行动里却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自己的安抚信息素给季幕。
“现在还疼吗?”他的声音低沉,围绕在季幕耳边,敲击于心。
季幕闻着他的苦茶香,再也克制不住了。他抱紧了顾远琛,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将脸埋在他的身前,隐忍地哭出声来。很多时候,他都不像季家骄纵的少爷。他连哭,都哭得这样憋屈。
眼泪打湿了顾远琛的衣服,相拥之间,玫瑰香缠紧了他。
“你到底是真疼还是假疼……”怎么突然就哭得这么厉害,顾远琛欲言又止,半晌,问他,“难道是因为和家里闹矛盾了?”
季幕呜咽,答不上话,只一个劲地哭。
于是,顾远琛不问了,他生疏地拍着季幕的背,哄孩子般一下,又一下。
可季幕还是哭了很久,他们也抱了许久。
顾远琛联系到季幕没有回家过年的事情上,能猜到的只有两点,一是季家可能有什么事,二是季幕可能和父母吵架了……但诸多原因,不论哪个都好,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季幕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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