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阮澜夜坐在那里,执起杯盏抿了一口,放下道:“真心还是假意,如今又有什么可说的,没有娘娘臣也没有今日,可这后宫的天下,若是没有臣,娘娘哪里又能坐的如此安心?”
原来不过都是利益么?
她听了呵笑,“天下?我何曾将这些放在心上过,这么多年,我是放着自在不自在,把你当洋灯,谁知竟是鬼火。”
“娘娘管臣这里要真心,可娘娘又何曾拿真心待过我?”
周贵妃回过身来,哼笑道:“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的东厂提督,旁的没学会,这副狠毒倒是学的游刃有余,本宫倒真是后悔将你送进去,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你。”
她说的满是恨意,捏起他的下颌,拔掉他发髻上的铜簪子,一头青丝飘落下来,冷哼道:“本宫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将你带进宫来,这张迷惑人的脸,是了,本宫就是被这张脸迷惑的。”
她擒住她的下颌,第一次见她,是在合德门上。她与人起了争执,后来才知道是冒名顶替进宫的。她是女儿身,为了替她打掩,将她带进延禧宫,靠着她一路做到了司礼监掌印的位子,举荐她接管东厂……这一桩桩一件件,换来的就是她这样的对待么?!
阮澜夜牵起嘴角,反讥道:“娘娘在宫里这么多年,难道不知女人最不可信么?”她扭头拂过她的手,带着肃杀之气,“襕明在哪儿?”
周贵妃笑出声来,“原来是为了阮襕明,她如今是我手上唯一的筹码,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兔死狗烹的苦头本宫已经见识过了,这一切还都是拜厂臣所赐,怎么?厂臣难不成还以为本宫是逆来顺受的人么?告诉你,加在本宫身上的,本宫迟早会百倍讨回来!”
襕明是她妹妹,当年周贵妃带她进宫,却唯独将襕明扣留在手里,她知道她忌惮她。可这些年来,她暗地动用所有的番卫去查,可连襕明的半点消息也无。
阮澜夜伸手将她拂在地下,瓷渣子扎了满手,顿时血肉模糊。她没看她,径直摔门而去。
杨平候在门上,见他神色隐忍,三千发丝全都泻下来,往常只听过督主与贵妃之间的传闻,可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披头散发的从延禧宫出来,他怔了下,忙上前拜道:“督主……”
“上头有旨意,罢黜周氏贵妃号,念其治理后宫多年苦劳,禁足延禧宫,没有咱家的命令,谁也不许见。”
她撂下句话就出了延禧宫,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杨平去办。
往日六年的情分全都葬送于此了,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说她忘恩负义也好,恩将仇报也罢,深宫之中沉浮六年,有些事情早就身不由己了,要想活命就必须狠下心,更何况还有襕明,当年进宫的时候,襕明不过才七岁,她没有爹娘,襕明是她唯一的亲人。
出了西直门往南,身后有脚步匆匆跟上来,阮澜夜呵斥道:“都退下,不许跟上来。”
身后人是伏顺,听见阮澜夜的冷喝,踌躇的止住了脚。干爹发了怒火,他隐约知道些什么,以往只当干爹和贵妃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干爹对贵妃也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可咯吱窝底下过日子,总归不痛快。依着干爹那样的人,只要是落到手上的,不褪下层皮就别说知道厉害。
有的时候,心狠一点未必就是坏,到了这个位子上,已经由不得他了。这些年来结仇无数,他若不为自己打算,那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长长的宫道上没有人,阮澜夜独自走在宽道上,身上穿着素白曳撒,腰上束玉带,夕阳在她身后照耀,拉出长长的影子,有清风从两旁夹道吹过来,带起她的膝澜。
她转头,冷声道:“谁在那边?出来!”
拐门上有脚步踢踏的声音,阮澜夜眯眼望过去,见着是楚锦玉。
锦玉讪讪地,她不是故意躲在那儿的,她刚从启祥宫出来,错眼瞥见他站在那里感怀,知晓他大概是从延禧宫出来的,他这样伤感,是为了周贵妃么?
“我……我从启祥宫出来的。”
阮澜夜搭手,朝着西角门上扫了一眼,这儿是离启祥宫不远,她对着她深深地躬了一下,淡淡道:“娘娘是去陪着殿下了么?”
她点点头,头一回看见他披着头发的模样,心里擂鼓似的,连忙低下头,垂眼瞥见他小指上划破了,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她讶然道:“厂臣手受伤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应该是刚才在延禧宫里不小心划到的,微微蜷缩了拳头,嗯了一声,“劳娘娘挂心,这点小伤不碍事。”
锦玉掏出怀里的帕子,上前将他的手包起来,低声道:“小伤也要注意的,伤口露在外边,不容易好。”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