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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枝枝回过神的时候, 太子已经亲她好久好久了。
久到她仰着的脖子都酸疼,她忍不住推了推他, 他才停下来。
太子在她身边坐下,他喘着粗沉的气,用巾帕擦了擦嘴,他嘴上都是她的眼泪, 他脸上还蹭了她的……鼻涕。
赵枝枝立刻用手去揩掉, 做贼心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太子捏了捏她的鼻子, 哼哼两声。
原来他早就知道鼻涕的事了。
他用巾帕擦了脸,然后给她擦手, 最后折起来给她擤鼻:“真是让人不省心, 做个噩梦也会吓哭, 到底梦见什么了?”
赵枝枝使劲将鼻涕都擤出来,软声软气说:“不记得了。”
太子半信半疑盯着她:“是不是梦见昨天晚上的事了?”
赵枝枝胡乱点了头。
反正也是因为昨晚的事, 所以才会做噩梦。算不得说谎。
她来初葵了。
赵枝枝若有所思地抿抿嘴。
姬稷心里不是滋味。
“孤也不知道你会突然……”不仅赵姬吓到,其实他也吓到了。
赵姬怕被他弄死, 他也怕将赵姬弄死了。
那个时候, 他甚至想,以后再也不碰她了。
直到医工来之后,他狂跳的心才稍稍稳住。
姬稷拽了拽赵枝枝的胳膊, 让她再靠紧些:“只是来月事而已,不会生病也不会死,别怕。”
赵枝枝顺从贴过去,乖乖认错:“昨晚让殿下受惊了。”
姬稷紧张地瞄瞄她:“孤没有受惊, 孤又不像你,动不动就怕死。”
医工说,赵姬是初次天葵至,受惊过度情理之中。
因为他也受惊了,所以赵姬说什么他都应下了。她说要回南藤楼,他就放她回来了。
他染了赵姬的傻气,他也变成一个小傻子了。
姬稷低头看了看赵姬,他这时遗憾自己没有妹妹,只有几个姐姐。要是他有妹妹,和赵姬年纪相近的妹妹,他至少知道能找人问一问,女子初次天葵,该如何宽慰。
赵姬现在就像一本无字天书,而他刚翻开这本书的第一卷 。什么都是新的,是他没见过的。他过去种种学识经验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姬稷发着呆,赵枝枝也在发呆。
她已经从噩梦中回过劲。她哭也哭完了,脑子也哭清醒了。
太子一提昨晚的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
她觉得自己可丢人了。
谁能想到流那么多血是来月事了。
她还哭得那么凶。太子一碰她她就抖个不停,他哄她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她就只差点名道姓哭诉太子是杀人凶手。
还好忍住了。
赵枝枝为自己的月事担惊受怕一天,连饭都不想吃。
她从小就怕这个,府里那些奴随每次都会弄脏衣裳,然后捂着肚子喊疼。
她被送进云泽台的时候还没有来过月事,那时她庆幸自己不用受苦,要是一辈子不来就更好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初次月事来得这么不合时宜……竟会是在太子的床上。
赵枝枝羞愤难当,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太子这时问她:“……赵姬今年多大了,真的及笄了吗?”
赵枝枝羞着两只红红的耳朵,“赵姬没有骗殿下,赵姬去年遇见殿下时,就已及笄,今年都快满十六了。”
太子摸摸她的脸:“都快十六了啊。”
赵枝枝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是大姑娘了。”
好多人早两年就能生孩子了,她现在却刚刚来月事。论起来,也不算大姑娘。
她也不知道天葵为何来得这般晚,大概是在赵府灌了许多汤药的缘故。
“来,让孤好好瞧瞧。”太子对她说。
赵枝枝不肯坐到他身上去,她怕不小心弄脏他的衣袍。
太子没有勉强她,他轻声问她:“还在流血吗?”
赵枝枝脸烫得像火球,她点点头。
太子的怀抱更用力了,她听见他声音有些抖:“别怕别怕,过几天就不流了。”
她觉得太子好像比她更怕。
赵枝枝悄悄往上看一眼,只来得及瞧见太子乱眨的眼睫,就被他一只手重新扣进怀中。
太子似乎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瞧见他的神情。
赵枝枝不乱瞧了,她盯着太子衣袍上的铜斧刺绣,小声说:“殿下无需为赵姬担心,赵姬没事的。”
太子没有回应,他不停揉着她的肩。
姬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赵姬不在身边时,他只是想着她是否还在哭,他甚至还在想和赵姬欢好的事。赵姬一到他怀中,他搂着她香香软软的身子,能亲能抱,却开始愧疚了。
赵姬得多害怕啊!
他竟然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种可怕的事。
“孤问过医工,女子天葵至,一般三四天就会止住。”姬稷像是在对赵姬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赵姬会熬过去的。”赵枝枝答道。
“孤会陪你。”姬稷语气坚定,“孤就留在南藤楼,哪都不去。”
赵枝枝愣住:“可是赵姬不能伺候殿下。”她想到什么惊恐的事,颤颤问:“难道殿下想要赵姬伺候吗……”
“不用你伺候。”姬稷连忙说。
赵枝枝贴心问:“要召其他美人来南藤楼陪伴殿下吗?”
“不必,孤也累了,正好休息几天。”姬稷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等赵姬好全了,孤再从赵姬身上补回来。”
赵枝枝脸更红了:“嗯,赵姬会做好准备的。”
刘宫使进屋来给赵枝枝换衣物清洗,姬稷就在旁边等。
赵枝枝屋里没有放屏风,姬稷只能背过身,心想等会就让人搬扇屏风来赵姬屋里。
屋里的熏香味变浓时,赵枝枝回到姬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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