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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温琅在听到这四个字时,不由低下了头。眼眶突然温热,不可自控。
她不知道这个好久到底包括哪些具体的时段,是十年以前的高中,还是一个月前的碧海蓝天。不过转念一想,十年前的事,只是她一个人守了好久、不可见光秘密。
温琅再抬头时,江歇依旧看着她。他淡淡的神情中,给予她的特殊不是没有。
也许这就是给不太陌生的陌生人的礼遇?
“好久不见,江医生。”温琅朝江歇露出淡淡一笑,心里对于他认出自己的喜悦里,已然掺杂了些酸苦。
“你……”江歇可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其他人打断。
拿着水盆和抹布的护士从温琅身后进入,站在了江医生身边。
“江医生,你的办公桌我已经清理好了。”小护士说话温柔,甜甜的笑容并不让人反感。
江歇看了看她,微微点头:“谢谢你,许护士。”
温琅瞬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了,相比之下,江歇和小护士的交情明显要比她深,江歇很少会允许他人动自己的东西。
回想他们过去的联系,于江歇她从未有过特殊。
在温琅看来,他们三个人的站位也正透露着某些关系的定位,三步之远是她不敢继续向前,而小护士则站在了江歇身侧。
“只是以后我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比较好。”江歇这后半句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直接到令温琅不由睁大双眼。
说完他又把视线转到温琅身上。
“你的座位在这里,”他指了指近旁的桌子,“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开小组会。”
意料之外的见面告一段落,江歇从温琅身边走过,朝外走去。
温琅自然不敢用目光追逐他,却还是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深吸一口气。他身上是洗衣剂的淡淡香气,混合医院消毒剂的味道,有些新奇却并不怪异。
找到贴着名字的办公桌,温琅小心把贴在挡板上的手写体纸片收了起来,这是江歇的字,错不了。
温琅抽出湿纸巾擦了擦桌子,看了看空空的桌面拿出手机开始下单。
订单提交成功,温琅拿出化妆包,卸去正红色口红,涂上无色的唇膏,整个人低调了不少。
把小组成员名单又看了看,温琅这才站起身来。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她快步朝三楼会议室走去。
“Verónica,快来快来。”才推开门,温琅就被José叫住。她走近一问,原来是中方医生和他们这些外籍医生的交流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英语满足了。
“现在知道学好英语的重要性了吧?”对于这个性格开朗的医生,温琅回以恰到好处的玩笑。
“那必须的,不过如果我什么都精通,可能就不需要你来翻译了。”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医生不禁哄笑起来。
温琅佯装叹气,却还是悉心为会前的互相熟悉做起贡献来。
江歇和组长一起走进来,便见中方医护人员已经和外方打成一片。不难看出,让关系和谐的枢纽,正是站在一边的温翻译。
组长抬手轻敲桌面,闲聊告一段落,医生们瞬间收起玩闹。
温琅找了个角落坐下,用手指梳理了几下长发,随手挽起后拿了支笔固定。
她平直的锁骨和好看的肩线没了头发的遮盖,女性魅力尽显。
“江医生,你先坐。”组长指了指座位。
江歇驻足掠过一眼,点了点头,抬脚朝着温琅的方向走去。
原本气定神闲打算开始工作的温琅,因为江歇正朝她走来而乱了心神。她本以为江歇会在组长身边从旁协助。
温琅四处看看,心里的慌乱猛增,会议室里已然没有空座,除了她身边还空着的椅子。
上学时他们都未曾同桌,突如其来的惊喜却让她无法高兴。
怀揣着不见光秘密的心虚,让她四肢僵硬,手心冒汗。等江歇落座,温琅把视线牢牢钉掉在眼前的桌面上。
他来了他来了,他穿着白大褂走来了。
心脏狂跳之时,温琅由衷觉得,她是最怂的暗恋者。
江歇从口袋里拿出钢笔,低头写着什么。笔尖摩擦字纸,让温琅心里发痒。
胆怯最终被好奇克制,温琅缓缓抬头用余光悄声观察。
一个月前,温琅在海天一色时看过江歇踩着海浪慢慢朝前走。男人穿着白色沙滩裤和灰色工字背心。
单手插口袋时慵懒至极,像极了高中时的他。
而一个月后的现在,他穿着温琅从未亲眼见过的简单制服。白大褂让人挪不开眼,半框眼镜平添书卷气。
他好像就应该在这里救死扶伤。
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间侵袭而入,从温琅的角度看,江歇好像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暖光。
他最闪耀,再低头时,温琅红了耳朵。
“温翻译,我们开始吧。”组长进行了简单的准备,便看向温琅。
温琅就像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仓皇站起身后用表面的淡然遮盖刚刚的一时失神。
罅隙里的日光,在温琅起身后打在她的眼上。江歇见状,默默起身拉上窗帘,让温琅不再被这扰人的阳光所干扰。
江歇的举动温琅看在眼里,他无意散发的善意,对温琅而言却像闪着光的珍宝,只是这珍宝带刺,一边怀揣一边被棱角划伤。
收敛心神,接着,她干脆起身走到组长身边。
十年之后第一次正大光明地面对江歇,温琅虽然不能泰然处之,可职业道德可破一切。
“大家早上好,我是筹划小组的组长,很高兴和来自不同国家的各位在第三人民医院聚首。”组长停顿,留给温琅充足的翻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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