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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琅坐在车上, 车内温度适宜。江歇的外套依旧包裹着她, 鼻尖渗出细汗。
就如同美梦一场,酒后的事渐渐超出了边界。温琅隐约间觉得不对, 她皱起眉头看向窗外霓虹。
她不能再靠近, 必须要远离。这个念头比之前强烈,更比从前来的猛烈。只是一经想起, 细枝末节的回忆夹带着细小的针直戳心脏。
江歇讨厌暗恋,所以她得藏住十年。江歇有未婚妻, 所以她得拼命远离。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事, 现在才发现,不知不觉她已经站在了道德线上。
江歇给予的心安有多少,这一刻来自于心底的不安就有多少,温琅脸上的笑容不再, 她脱下外套, 整齐叠放在座位上。
手机响起,虽然是陌生电话, 可温琅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的人没有犹豫, 伴着陌生的嗓音说:“是温琅吗?我是江歇的未婚妻。”
血色尽褪, 温琅的体温瞬间降了下来, 她觉得今晚的绮梦破碎,而她成为罪人。
江歇依旧守在病房,他坐在凳子上拿着一份文献。时至凌晨他看起来毫无倦意,翻书页的时长均等, 目光集中在纸面上,毫不斜视。
推门声响起,他带着笑容站起身来,却发现来人并非温琅,而是短发带混血感的女子。
“老大。”方栀言和江歇没有什么话可说,陌生人共处只会招致尴尬,见是亲人来了,方栀言莫名紧张的情绪这才放松了些。
肖娆朝方栀言挥手,示意她躺好。继而转向江歇,把手里的大袋子扔在了他怀里:“一件风衣一件外套,还有看病的钱,两不相欠。”
装在信封里的现金放在纸袋最上方,厚厚一沓看起来只多不少。可江歇对这个毫不在意,他看了看尚未关住的门,明显在等谁。
“老大,温温呢?”见肖娆表情不善,一副想打架的表情,方栀言不明就里地问。
“晚上我陪你。”肖娆没多解释,而是走到门边,指着外面说:“江医生,你可以走了。作为你今晚好意陪诊的报酬,钱我多给了你一倍。”
江歇看着肖娆圆睁的双眼,自然感受到了来自陌生女子的敌意。只是他尚未问出口就接到了逐客令,再纠缠下去就显得无理了。
温琅没有回来,让他心里空落落。遗憾的心情顿起,逐渐蔓延到心头,最终遮住唇边一抹温柔。
等江歇到家,已经凌晨三点了,虽然他第二天不上班,可是生物钟也不会放任他睡多久。
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清洗,他依旧耐心地做着消毒。某些习惯养成多年,无论多么疲惫都从未丢掉。
他双眸里夹着疲色,双目间带着几分无神。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先进了厨房。从玻璃罐里舀出小米放进炖盅,按下定时后来到冰箱前。拉开门,挑选了几种蔬菜,清洗后放置在案板上。
相处的这三个多月中,他不止一次发现温琅对蔬菜的喜欢胜于肉类。抱着做给对方吃的心情,菜刀快速起落,案板上出现均匀的片、纤细的丝。
把配菜装进保鲜盒放好,江歇这才打算去睡。
睡前,他眼前不断出现的是温琅纤细的脖颈和微红的脸颊,手指处还残留着来自于她唇部的触感。
这些情难自禁从未所有,伴着些许冲动和难掩的爱意。坠入黑甜之前,江歇嘴角上扬。
第二天一早,江歇提着饭盒到达医院。今天他不上班,却还是因为想第一时间看到温琅。他推开病房,医生刚好给方栀言做完检查,见他来,恭敬地问好:“江医生,早。”
方栀言见江歇来的这么早,特意朝卫生间看了一眼。江歇和主治医生问了问情况,接着老大从洗手间出来。
她看着江歇手上的饭盒,翻了个白眼,用这种方法追女孩子,还真是不怎么高级。
“温琅……”江歇在肖娆强烈的敌意下把饭盒放在桌上,虽然迟疑还是问了出口。
“她不会来了,你呀,也别来了。你和我们又不熟,只是平添尴尬。”如果不是记得温琅的嘱托,肖娆早就大骂出口了。对于眼前这个斯文败类,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江歇对于肖娆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继而把眼神转向方栀言。虽然只是短暂的相识,温琅的这位朋友相比之下要好相处的多。
可是当他看向方栀言,对方却挪开了视线,和昨晚完全不同。
江歇本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他没再多言便离开了,关门时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你再睡会,等会我陪你出去走走。”肖娆一想起温琅泪流满面就心疼,在知道原因后更加生气。
“老大,琅琅她还好吗?”昨天老大简单说了几句,说江歇有未婚妻,昨天打电话警告她云云。
其实在此之前,方栀言以为江歇和温琅就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在一起了,当他们并肩,和谐之余都是甜蜜。
可是,江歇有未婚妻这件事,注定让两个人只能保持同事之上,朋友之下的关系。
“你知道的,她哭一哭就好了。这样也好,彻底断了念头。”老大说完轻叹一口,到底是心疼温琅了。
上午十点半,窗外阳光不错。趁着气温还没有完全升高,肖娆去借了一个轮椅,打算推方栀言出去透透气。两个人前脚离开病房,后脚就有人把没有动过的饭盒偷偷拿走了。
对方很是警觉,用两个枕头把饭盒夹在其中,哪怕是在监控下都不一定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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