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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停职后, 江歇的忙碌是之前的双倍。有的时候温琅来找他都不一定能碰到。之前积压的手术, 他每天都会加班完成。
到了约定好的这天,江歇连着做了三台手术。等他从手术室出来, 等在门口的家属将他团团围起, 千恩万谢。
“江医生,实在是太感谢了。”说话的中年人是病人的配偶, 她刚结束工作匆匆而来。身上橘色的清洁工制服让她不敢靠江歇太近,伸出想表示感谢的手却因为粗粝而收了回来。
江歇对她摇了摇头说:“病人情况不错, 请遵守医嘱照顾, 术后好好修养,问题不大。”
陪她前来的亲属,连忙把手里的农产品往江歇怀里塞,他们经济情况不好, 这些朴实的谢礼带表着十足的诚意。
江歇看了看捆住翅膀的公鸡, 拴住尾部的鱼,笑了一下连忙拒绝:“做这些是因为病人值得, 你们的谢意我心领了。”
见江歇客气, 病人家属的热情并为消退, 推拉之间, 装满农产品的竹筐掉在地上, 江歇蹲下身帮着捡。
看了看装着种子的密封袋,江歇抬头问:“这是什么?”
病人家属见状,试着把种子收回:“这都是些野花种子,我们工作的时候在绿化带里随手收起来的。”
那人也是仓皇间误装进了篮子, 看着拿不出手的东西一时之间羞红了脸。
江歇起身说:“那就把这些种子送给我吧,谢谢你们。”
护士帮着送走病人家属,手术室外恢复宁静。江歇拿着巴掌大的密封袋放进了温琅的玻璃罐中。他家的院子虽大,但一直荒废没有打理,如果有一天温琅愿意,他希望能和她一起种下。
想到这,江歇目光温柔,他拿起手机,给唯一的好友发出消息:「琅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歇发问的时候,温琅正在试礼服。当她穿上刚到手的礼服,陪她前来的岳蓉不由站起身来。
“琅琅~你真是太好看了。”岳蓉看着合体的礼服勾勒出女儿的身体曲线,看着她纤细的脖子,不盈一握的腰身,突然之间觉得她长大了,甚至产生出她就快属于别人的错觉。
“妈妈,你的朋友太厉害了。”温琅激动地走到岳蓉身边,抱着她的腰撒娇。
每当她有需要,岳蓉总会用「我有一个朋友这种句式」开场,细细想来,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快去化妆弄头发。”岳蓉把温琅勾在睫毛上的发丝捋到耳后,摸了摸女儿柔软的耳朵,催着她赶紧去做造型。
见她开开心心地走远,岳蓉才和等候已久的造型师小声商量起来。今天温琅有正式活动,岳蓉和温若锦也有,不过他们打算等温琅离开再做准备。
温琅看到江歇的短信,唇角弯弯,一想到再过会儿就要见到他,心里竟然生出几分紧张。
「我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呢?」
江歇收到温琅的消息,正坐车赶往约定好的造型工作室。虽然他们这一房就剩他一个,但在某些场合,他也不能马虎。
换上剪裁合体的衬衫西裤,江歇坐在镜子前任由造型师为他弄头发。伴着吹风机的呼呼声,江歇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眼下些许泛青,双目紧闭,连日以来的高压让他并没能好好休息。
时间过得很快,等工作人员叫醒江歇,窗外已经黑了。他抬手一看,竟然到了和温琅约定好的时间。这个时段城市拥堵,去接她过于困难。
江歇从椅子上站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拨出电话时带着些许忐忑:“琅琅,实在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去接你。”
温琅正半眯着眼,让化妆师画睫毛,为了不弄脏妆面,她打开了扬声器。听着江歇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造型师小姐姐冲温琅挑了挑眉毛。
“我自己过去就好。”温琅听江歇不能来接她,反而放松了不少。越是在意就越紧张,等她准备好再见,挺好。
“我现在往老宅赶,地址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快到了联系我,我去接你。”江歇还是觉得抱歉,他本应带着温琅以主人的身份直接进入,但现在事情有变,连请柬都无法准备一张。
“你路上注意安全,”温琅稍稍抬头,让化妆师替她整理睫毛,“等我。”
江歇听着这两个字心头一暖。
一想到她甜甜的笑容和从眉眼里透出的温柔,江歇唇角向上弯起。
“哇,通话的是男朋友吗?”见温琅放下电话,造型师笑着问。
温琅犹豫着摇了摇头,说:“暂时还不是。”
造型小姐姐把温琅的长发顺好,从侧边辫了两根鱼骨辫:“可是听起来超温柔,你确定他不喜欢你?”
喜欢?
这两个字眼让温琅一度迷惑。
她能感受到来自于江歇的靠近和善意,但是直接归于喜欢却又带着些许不确定。
关于江歇对她的好感,关于她对江歇的喜欢。
随着对江歇的了解越来越多,温琅开始思考某些东西。例如,她喜欢的到底是过去十年间带着她几分幻想的江歇,还是如今这个和往昔已然不同的他。
喜欢江歇和喜欢往事是两件事,意识到这一点,温琅心里的悸动逐渐淡了。
岳蓉确定了礼服,走出一看见温琅正低着头,见她眉眼低垂,便凑近问:“女儿,怎么了?”
“妈妈,”温琅努力掩盖内心波动,回答道:“江歇不能来接我了,我在想我要怎么去和他约好的地方。”
岳蓉闻言,用手指点了点温琅的唇角让她放松,继而笑着说:“妈妈有一个朋友……”
江歇到达老宅,长辈和兄弟姐妹们都在,他们各自聚集在一起,盛装打扮。他们对于江歇的到来,送上不冷不热的问候,对于已经失势的家庭成员,弃之如敝屣。
江歇站在大厅最角落,抬手整了整领结。古董钟敲了八下,宾客渐次到来。
“王会长,您好,真是好久不见。”商会会长携夫人前来,年逾古稀的老者容光焕发。他对于江家每一位都很熟悉,除了神情淡淡的江歇。
“这位是?”江歇的眼睛和他父亲一模一样,那般深邃而有神,让会长一时恍惚。
“这是老小家的独子。”江兆的父亲走到江歇身边,向王会长做出介绍。
江歇的父亲是五个弟兄里的老幺,当年何等前途无量,却在壮年因意外殒命。想到这,王会长拍了拍江歇的肩膀问:“这些年怎么样?”
江歇认得眼前人,带着几分尊敬点了点头:“在国外生活的不错,这几年才回来。”
江兆闻言凑到江歇身边,带着几分虚假的亲昵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王会长说:“王伯伯,我堂弟志向远大,一心从医。”
对于这句补充,王会长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不过到底是长辈,笑着留了句‘前程似锦’,便离开了。
江歇对于这样的表情已经习惯,毕竟当年他父亲可是以商业鬼才而闻名。
在好多人看来,他应该继承衣钵才对。
但他的生活属于他,并不需要其他人来指导干预。
江兆见王会长离开,嗤笑一声,靠在江歇耳边说:“小堂弟,看见了吧,这就是被你喜爱的职业。”
说完他回到父母身边,带着几分厌恶接过佣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江歇脸上表情毫无变化,他看着宾客,心里逐渐有些着急。看表的频率愈加频繁,生怕错过温琅的来电。
又应付完一波毫不走心的问候,江歇一转眼,看见一辆限量版宾利慕尚停在门口。
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去开门,接着,温琅从对开的车门后走了出来。
对着司机颔首,温琅挺直腰背、提着裙摆朝楼梯一步步走上去。
江歇从她出现就挪不开眼,清冷的目光逐渐有了变化,宛如破冰的湖面,涟漪不断。
温琅穿着一袭粉末蓝天鹅绒长裙,长发挽成温婉低垂的发髻,两绺头发垂在脸庞,微微卷起显出几分俏皮。她耳上缀着的长耳线上镶着钻石和珍珠,细细一条秀气夺目。
V领衬托锁骨,蓬松的裙摆在侧面开了高叉,每当她向前走一步,细直的长腿就会在白色纱衬下若隐若现。
江歇压下心头那团火,快步朝温琅走去。替她拿起拖地裙摆,一手稳稳扶在她的手臂上。
温琅顺势抬手挽住建歇的胳膊,江歇也在这时才发现温琅身上的晚礼服还藏着些小心机。
袖子部分由宽布片组成,每当温琅抬手,她的胳膊就会从布片中间露出些许。
非但如此,看似保守的礼服,大胆的设计在背后。大V型开口集中在背部,用于固定和修饰的的是交错的玫瑰金带钻链子。
白到发光的皮肤搭配玫瑰金并不俗气,水滴形锆石搭配钻石让后背并不会裸|露太多,清纯中透着几分性感,江歇扫过温琅如蝴蝶般的肩胛骨,呼吸一滞。
温琅察觉到了江歇的注视,她凑近小声问了句:“是不好看吗?”
江歇摇了摇头,眸中一暗,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好看。”
几乎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温琅身上,那些好奇抑或打探的神情,让江歇特别想脱下西装把温琅裹起来。
他不能言说的私心在于,想要把温琅藏起来,让这样的美好只展现给他一人。
江兆正和到场的女明星亲密耳语,就连妻子在旁都没有收敛。一回头见温琅正挽着江歇进场,他一时看呆。
之前只觉得温琅有几分姿色,却没想到盛装打扮之下透出的诱人更加强烈。咧起半边嘴角,征服欲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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