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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灵堂。
许然作为弟子挺直脊背跪在黑金棺材前, 浑身白衣素裹, 眼睑发青,面容难得憔悴,手中将冥纸送入面前燃烧正旺的火盆中。
只有他知道,棺材里躺着的只是陈太傅的衣服,太傅的尸身早已在烈火中焚烧殆尽。依照遗言,骨灰已飘浮在宸国大地。
小小的房间里, 只有学院的几位老师, 除此之外, 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
没人知道声名显赫、德高望重的陈太傅会死的这么突然, 也不会知道陈太傅会死在他后半辈子待了一生的天府书院,更不会知道陈太傅的遗言竟然是秘不发丧。
书院里的老师以酒壶怪人为首,他偷偷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哑着嗓子说, “院长他只有你一个弟子,所以这书院以后就要靠你了, 千万不要辜负院长的期望。”
其他老师纷纷抹泪,他们不是不知道院长的身体每况愈下,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便恶化的那么严重。
最后那段时间都是由许然陪同, 他们并不清楚两人交谈了什么, 但他们会遵从院长的指示, 以许然为首。
许然俊美的脸庞在昏黄火光下映衬的十分冷静,冷静的可怕。
烧完最后一张冥纸,许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转身面向众人,“夫子离开一事定要保密,我怀疑此事并不简单。”
酒壶怪人惊道,“你是说院长的死并不单纯?”
“这只是我的猜测。”许然垂眸,手心间仿佛还能感受到陈太傅离开时紧握的双手逐渐变得冰冷的触感,“相信夫子也有所感觉。”
“是谁?!”酒壶怪人咬牙切齿,“到底是谁!院长他一生光明磊落、不慕名利,从不与人结怨,平日里也并不出现在人前,怎么可能会被暗算?”
酒壶怪人的话也正是许然的怀疑,“现在还不清楚,良王可与我们有什么过节?”
“良王?”
其余几人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良王世子宋戎,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许然眯起眼睛。
“当初院长不是说了一句宋戎的作品很对他的胃口吗?后来得知他身份后就脸色不好的把他赶走了,我后来去查了一下,发现指导宋戎的便是良王府中的幕僚孙浩威。”
“是他?!”酒壶怪人面目狰狞,“竟然是这个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东西!”
恰好,许然也知道这个人,前段时间孙浩威的学习能力之强让他眼前一亮,只是他没想到孙浩威竟然会和良王府以及陈太傅有关系。
显然,书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见许然不解,酒壶怪人忿忿不平的说起了那段往事,“十年前,院长在山下捡了一个小孩,那个孩子不过十二三岁,被家人抛弃在山下,他就是孙浩威。”
“院长见他可怜,便好心收留他,觉得他天资聪颖,虽不是十分出众,但院长同时也苦于找不到继承人,于是准备将这个孩子当做继承人培养。”
“我们这些老师在书院已有十多年了,这段事情我们非常清楚。当时也是我们负责教导他,当时的他装的十分纯善,特别会揣摩他人心思,我们觉得他心思不正,一直让院长再观摩些时日,不要那么早下定论。”
“可是在五年前,他突然打伤院长,带着镇院之宝跑后不知所踪,原来他竟然偷偷去投靠了良王!难怪当初我便觉得宋戎的文风十分熟悉!院长也是自从那时候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真是个白眼狼!”
这段往事被众人尘封,就是怕院长伤心,毕竟当时院长是真的把孙浩威当孙子看的,可惜最后得到的却是背后捅刀。
“如果、如果是孙浩威,那院长当初身体不好就只有他能下手!”
说到这个,酒壶怪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将孙浩威撕成碎片。
许然听完却摇摇头,“十三岁,五年前也就是十八,他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要抢走镇院之宝呢?”
说起这个,众人也是不清楚,按道理他们对孙浩威已经很不错了,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至今都想不明白。
屋外起风,头顶白幔飞舞,许然垂眸,盯着半空中盘旋的灰烬,“镇院之宝是什么?我从未听夫子说起。”
“不知道,我们也没见过。只看到院长小心保管在一个箱子里,后来我们去追孙浩威的时候在半路找到了被撬开的箱子,这才知道镇院之宝被偷走了。”
所以陈太傅早已知道孙浩威的去向,但是他没有告诉书院里的人,反而是秘密告诫他小心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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