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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 阴凉湿冷。
普通牢房里关押的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 再上一点则是些杀人犯之类。到了许然这个阶层的牢房就不一样了, 至少会比普通牢房干净许多。
高高的铁窗透进朦胧的阳光, 许然身上没有被上镣铐,这让他的手脚得以自由, 可能是孙公公从中安排。
首辅府被封, 首辅被逮, 这在民间引起了极大的震荡。
于情,许然这个首辅做的不错, 又有悲惨身世做铺垫,上位后的品行也是众人皆知的, 平时也经常帮助百姓, 解决一点小困难。
于理,许然上位后推行的官话和开放的学院, 甚至还有减免赋税的政.策都是对民有利的。
就这么一个好人,平白无故就抓了,说是陷害贵妃娘娘和太子,百姓是怎么都不肯相信。
“之前首辅还带着太子来我这里买糖葫芦, 他们可好的很, 首辅怎么会害太子了?”
“对啊对啊,我之前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冤情啊?”
“上次我家母亲病重, 还多亏了首辅的救助才活了下来,首辅这么慈悲心肠,怎么会害人呢?”
“之前首辅还救助了很多乞儿, 帮助他们上学呢!”
“依我看啊,这其中定有冤情!”
“对!”众人齐声附和。
上面是茶馆中人议论的,而这一幕不止一处发生,他的老家盛城反对之声更大。
很快,衙门贴出告示,表示许然三日后将会由皇帝亲审,会同六部尚书共同审理此案。
不知由什么人传出,说是皇帝是首辅的师兄,一定会帮着首辅,民间的声音这才慢慢淡化下去。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许然受审的日子。
上堂之前,许然终于被戴上了镣铐,这三天里,已经足够他想清楚许多事了。
“王大人,你最好将你所做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刑部尚书说话还是留有余地。
许然抬起头,直视宸帝双眼,“师兄,我不明白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能告诉我吗?”
“大胆!你是犯人,怎可与皇上称兄道弟?!”一旁的吏部尚书一声厉喝。
“诶,无妨。”宸帝假惺惺的抬手阻止,转而痛心疾首的说,“师弟,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温怡她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还有风儿,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对你比对我还亲,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啊!”
“师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然淡淡的回复,“我也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我要见小风。”
“风儿中毒了,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你竟然还在这里狡辩,朕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袁亭山试探性的说道,“皇上,现在仅凭猜测是否下定论太早?不如我们找到物证再……”
“袁尚书。”宸帝淡淡瞥了一眼,“那你的意思说朕污蔑首辅了?”
“臣不敢。”
“王元致,你认罪吗?”
“我不认。”许然回道,“我行得正坐得端,这些事我没做过。”
宸帝将视线再次投掷到许然身上,眼中有可惜有得意有放松,“王元致身为朕的师弟,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师门不幸。”
“你谋害贵妃,暗害皇子,罪不可恕现如今又拒不认罪,罪加一等。来人,将王元致拉入天牢,即日行刑!”
官兵正上前之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动静,宸帝皱眉,吏部尚书连忙问道,“何事喧哗?”
“启禀皇上,门外有个人自称是天府书院的老师,名为酒壶怪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奴才们正要赶他出去。”
听到这个名字,宸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疑惑,“他?放他进来吧。”
“是。”
吏部尚书觉得此人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正准备询问,却又被来人打断。
“老师,您怎么来了?”酒壶怪人刚进来,宸帝立刻就笑着站了起来。
酒壶怪人满脸悲戚,一下子“扑通”跪在地上,就连腰上的酒壶滚落下来都不在意,他颤颤巍巍的说,“皇上……太傅、太傅他、他走了!”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
陈太傅乃三朝元老,又是宸帝太傅,怎么走了的消息他们一点都没得到?
酒壶怪人又说,“太傅前几日走的,书院离京城途中遥远,我也是连夜快马加鞭赶来,路上一点都不敢耽误啊!”
“太傅临走前还惦记着您和元致呢,他还说元致就跟他的亲孙子一样,就想见他最后一面,没想到这最后一面竟也……唉!”
宸帝袖中的拳头微微收紧,又重新坐了下去,面目冷凝,“可是如今元致他犯了大罪,如果朕就这么饶了他,怎么对得起风儿;怎么对得起朕还未出世的孩子;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和黎民百姓?”
酒壶怪人壮似惊讶,“元致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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