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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因为外校人是不能进学校的, 所以乌安在边上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拉着陆至臻躲过去，要是再在太阳底下晒着，怕是等到她回班, 樊瑶就要认不出她了。

“抱也抱了，亲了亲了，乌小安, 你说你像不像渣女。”陆至臻点着她的额头，沉着嗓子, 凉凉道，“说不定等十年后的同学聚会, 别人家的小孩都上幼儿园了，我指不定还是个备胎, 千万年转不了正的那种。”

怨气有这么大吗？乌安有点想笑。

“等我毕业，我们就在一起。”她看着他的眼睛，态度认真, “我知道让你一直等我, 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所以毕业就在一起, 好不好？”

实在是那天夏慧的眼泪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妈哭，从来没有。

陆至臻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面上却依旧挂着笑，“你说的？我当真了。”

明明这么大人了, 认真起来却还像个要糖吃的小孩似的，乌安心里微微叹气，反思是不是她平时给他的安全感太少了，以至于这人一直用那点少的可怜的安全感待在自己身边。

她把零食袋子放到边上，往前一步，第一次主动拥抱他，头轻轻的贴在他的胸前。

少女主动环上来的双手缠在他的腰上，像是蔓草一样柔软而又坚韧，胸前压上来的微微重量，都让陆至臻有点眩晕，怀疑这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而产生的幻觉。

夏蝉连接不断的鸣叫着，声音聒噪烦人，丝丝凉风顺着树叶拂过，马路上的车很少，偶尔有一辆经过，扬起一屁股的灰尘，灰尘在半空中飞扬，很快又落回到地面上。

乌安抱着人，听着耳朵边上的心跳声，从一开始的急促，到现在，已经快到像是百米冲刺了。

她抬头，手指点在他胸口，嬉笑道，“陆至臻，你的心是不是快要爆炸了？”

少女刚刚跑的急，头发竖起来几根，趾高气扬的立在那儿，像是在跟他示威。

可不是在跟他示威嘛，从小到大，外表看着多乖巧文静的一个小姑娘啊，结果每回都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越是长大，就越像个小恶魔似的，偏偏他又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陆至臻帮她把那几根头发抚平，无奈又包容道，“是，我的心快要爆炸了……你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叹了口气，为自己艰难的转正情路，“要是你早点把我定下来，多亲我几下，多抱我几次，我也不至于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这么激动。”

乌安嘻嘻笑，他看了她一眼，捏着她的鼻子，“我看啊，没心没肺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你创造的。”

乌安鼓着腮帮子，像是不服气，但是想到自己刚刚才许下的承诺，瞬间又不说话了。

“虽然袋子里都是你喜欢吃的，但也别光顾着吃零食，饭也要吃。”他摸着她的头，“都高三了，十八岁了，别那么不知道照顾自己，还有乌叔夏姨年纪都大了，你也别惹他们生气，多哄——”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怀中的小姑娘收回抱着他的手，转而把双手捂在耳朵上。

他顿了下，把手放在小姑娘的手上，远远看去，就像他捂住了她的耳朵一样，怪搞笑的，“别这样，安安。”

气氛不知不觉凝重起来，像是有人突然把其中的脉脉温情全数抹去。

“你是不是要走了？”少女望着他，突然道。

“是。”他沉默了好久，“之前我发邮件给清大的老师，回件的意思是想让我先去学校里帮忙。”

他看着少女，“所以，安安，我得先走了。”

乌安觉得自己很冷静，只是有点意料之外的伤心罢了。

一直以来陪伴在她身边的少年，马上就要离开她去往更广阔的世界，那个世界多姿多彩，有着现在这个世界所没有的独特风景，或许还有比她更好的人。

她往后退了一步，背绷得紧紧的，声音也绷成了一根弦，“我知道了。”

“生气了？”

出乎意料的是，乌安摇摇头，认真道，“怎么可能，这是你的未来，你有权利自己选择，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没有资格干预。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赶上你的脚步。”

其实，陆至臻早就想过他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乌安会是什么表情。

他也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会说出这番话。他对她太了解了，不仅是那种青梅竹马的了解，也是从小关注着一个人的了解。

他突然伸手，使劲的搓了搓她的脸，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故作的轻松，“既然这样的话，袋子里还有送给安安妹妹的一件礼物，回去好好拆，好好看。”

最后一个“看”字，他说的特别重，勾的乌安的好奇心全都漫了上来。

樊瑶趴在窗户上看完了整部八点档青春偶像剧，结束的时候，砸吧砸吧嘴，还有些回味无穷。所以乌安一回班，她就赶紧凑上去，挤眉弄眼道，“抱的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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