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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胖娇和闵昭也不例外,带着木盆就去了河边。自从分家以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沾上油荤了,整日都是咸菜配玉米糊糊。好在金富贵那边一直风平浪静,并未上门来找事。胖娇的钱财以前都由母亲掌控,分了家自然就没了钱。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在分家那天也被爹给没收了。
以前,金富贵还会隔三岔五的买点肉回来,给大家打打牙祭。那时候还不觉得有多馋,可是这么久没吃肉,金娇娇早就馋坏了。刚好下了暴雨,一听说有鱼抓,别提有多开心了。一路上,两人走得很快,就怕去晚了,鱼被人家给抓完了。
浑浊的洪水刚退去不久,路上还留下了很多淤泥,走起路来也很滑。河岸两边的稻田里灌满了水,稻子泡在水里,只露出少许叶子。河两边的灌木上,挂满了杂草之类的。随处可以听见,水哗啦啦的流淌的声音。稻田里的水如果继续留着的话,稻子就可能要遭殃了,还会影响收成。河堤已经被冲垮,河水流的很湍急,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来。
鱼儿随着水流被冲进了稻田里,一大群人不管不顾,直接跳进稻田里去抓鱼。抓鱼的人很多,有的甚至一家老小全都出动。穷苦人家的日子不好过,有些一年到头都沾不上油荤,有鱼吃也算能解解馋。
胖娇放下木盆就跳了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稻田里穿梭着。
她回过头去,见闵昭站在田埂上没有动,只是望着稻田里的水发呆。胖娇立即呼唤道:“闵昭,快下来呀,不然一会儿鱼被抓完了。”
闵昭回过神来,右眼里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恢复了正色。望着稻田里的胖娇,回答道:“来了。”
抓到鱼的开心得不得了,举起手中的鱼向众人展示成果。河边全是两岸村民的欢声笑语。对于农家人来说,抓鱼是常事。胖娇小时候也抓过,不过长大了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了,随着体重的加剧,抓鱼对她来说成了一种体力活。
只见她躬着背,弯着腰,脸上的表情严肃,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里的动静。她走得很慢,稻田里有很多石子和木棒,全都是顺着河水冲进来的。两只手在稻田里摸了很久,结果连鱼的影子都没看见,一条鱼也没抓到。她有些泄气,便爬到田埂上去休息。看着一群人在田里走来走去,抓到的别提有多激动了,没抓到的跟她一样,也是泄了气。
她只祈祷闵昭能够多抓几条,毕竟这是改善伙食的好机会。好在闵昭不负她的苦心,倒是抓了不少,每抓一条,他就跟胖娇炫耀一番,害得胖娇既嫉妒又羡慕。
以前,闵昭从不敢下河捉鱼,更不敢下河洗澡。因为在他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成为了他此生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还隐约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他一直高烧不退,村里没有赤脚大夫。母亲只好带着他去不远的镇上看病。在回去的路上,河水漫过了河堤,娘背着他,缓慢前行。不小心失了足,便掉进了河里。当时,母亲奋力抓住河边的树枝,拼命将他送上河岸,自己却被水冲走了。
后来,大雨停了,他被路过的村民救下,母亲却再也回不来了。村里人在河里打捞了几天也没找到母亲的尸体。父亲身子一向不好,常年靠汤药维持,那次之后便加重了他的病情。一个常年带着病的父亲,好不容易将他拉扯长大,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每当风雨来袭,他都会想起母亲被河水冲走时的那种绝望和无助。
母亲奋力救助他的过程中,他的左眼不小心被岸边的树枝划到,伤了眼球。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的左眼就渐渐变的模糊,到后来就再也看不见,永远成为了摆设。
后来,父亲也找大夫给他诊治过,效果却并不理想。加之家里穷的叮当响,拿不出钱请更好的大夫,后来他索性也就放弃了。
没了娘,爹又常年卧床不起,他便成为了村子里那群野孩子,捉弄的对象。知道他不敢下河,便强逼着他到河边,再趁着没人,直接将他推进河里。然后,那群野孩子则站在岸边幸灾乐祸的看着。闹得最厉害的一次,他差点被淹死。那群人不但见死不救,还以为他是故意装死。他凭着仅存的一点意识,死死拽住河岸边的水草不撒手。那时,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要勇敢的活下去,这点困难不算什么。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岸的?
回想自己的童年,除了无比的辛酸和痛苦,几乎什么也没留下。
胖娇见大家抓得兴起,她心里直痒痒,于是又重新跳下稻田抓鱼。稻田里的水很浑,空气中也带着一股浓浓的泥土气息。
胖娇脑海里想着那么多鱼,到底清蒸好呢还是用来炖汤好。一想起晚上就可以美美的吃上一段,内心就激动不已,摸起鱼来也更带劲。刚好一条鱼向她游了过来,心里一阵狂喜,直接扑了上去。根本没注意,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就这样摔倒了。只听一声‘唉哟’过后,稻田里水花四溅,一个人倒在田里,压倒了一大片稻子。胖娇那么大的块头,摔下去的后果,可想而知。
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看着胖娇滑稽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胖娇全身上下全部打湿不说,就连头上和脸上也沾满了泥浆水,样子好不狼狈。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才解气。自己想要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不行,再次惹的大家哈哈大笑。闵昭见状,皱了皱眉头,赶紧冲上去,一心只想着上前去扶起胖娇,压根没注意脚下。等他扶起胖娇时,脚底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他抬起脚底板看了看,鲜血还在往外冒。血水混着泥水,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胖娇也发现了不对劲,关切的问道:“闵昭,你没事吧。”闵昭看了看狼狈的胖娇,摇了摇头。他忍着钻心的疼痛,扶着胖娇走向田埂边坐下。
这时候,他抬起自己的左脚仔细一看,脚底正中间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那条口子向外翻着,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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