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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散场，江家老夫人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移步到大厅沙发上坐下。大厅中寂静无声，灯光昏暗不明，她注视着房门，等着里面的谈话结束。

62

偌大的卧房内，充斥着两厢交锋的气压。站着的年轻人绷着脸，他的眼眸里翻涌着暗潮，那些浪涛像是要从眼里喷涌而出，将对面人的镇定打散。

可惜，老者仅是淡然地注视他，那双被岁月雕琢过的眼眸透出沧桑过的沉寂。他将青年的浮躁、盛怒看在眼里，却又无视这些敌意，淡然地与他对峙。

江子恒握紧拳头，冷声问道，“爷爷，颜宸在哪儿？”

老人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就算我现在告诉你，我也能在下一刻派人把他送到其他地方。”

那独属于长者的气韵从他身上散出，左手上的尾戒在灯光下泛着光亮。

“我曾经告诫过你，智谋被心绪大乱是谈判场上的大忌。你看看你自己，暴怒、急躁，就因为这个人的消失，你丢掉了脑袋选择来质问我。但最终我不仅不会告诉你他的消息，反而会嘲笑你愚蠢。”

江子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在这一方站在书中前，一方悠然端坐在书桌后的场景里，他仿佛成了十年前被爷爷训斥的少年。即使聪慧胜过他人，却仍被长者的威严压迫。

他深呼一口气，将繁杂的思绪从脑内移除。

“爷爷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您总有一天会放下手中的东西，所以您这样又能阻止我多久？”

老爷子冷哼，“我是老了，守不住江家下个二十年。不过至少现在我这个老头子的一句话足够让你二十年见不着他。”

江子恒浑身一震，脸上仿佛被人掴了一掌。

即使再不愿意，他都得承认，现下的他没有能力翻出爷爷的五掌心。六年的忍耐，六年的韬光养晦在此刻成为了笑谈。

吐出心间的浊气，他将那些想要反抗的倔强和想要退缩的无奈感压回心底。自己的确太急躁了，在能力尚不足的时候莽撞地与爷爷对峙，不仅没能达成目的，反而落得被人轻视的下场。但他又怎能甘心呢，如此卑微地从这间房走出去，在爷爷一贯的傲视下狼狈逃离？既然爷爷先触及他的底线，他就不该做懦夫。爷爷用他心爱的人逼他，那爷爷总该承受起他未来的种种报复。

他的脸色沉静下来，如同附上了一层冰霜，将青年人的青涩，莽撞从身上剥离，“爷爷，我现下便告诉你，颜宸和Giant我一样都不会放手，唯一我丢弃的东西只会是江家。不过仍是那句话，‘莫欺少年穷’，十年，不，也许五年，我会让您后悔。您知道我从不食言。”

他直直与桌案后的老者对视。他看见老者眼里闪现出震动、轻视、赞赏这些混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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