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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对方抬眼时，二人双目对视，亓栒先看见的是对方澄澈的瞳子，像是日光下潋滟的湖泊，这点在初次见面时，亓栒早有目睹，但此时亓栒注意到的却是在对方眼尾处，竟带有浅淡的红痕，斜斜两道红痕自眼角上扬至鬓角处，似女子抹了一笔胭脂。

英气与媚意杂糅得分外和谐。

这么想着，亓栒不由伸出手指在对方眼尾处擦了一下，想确认是否有人恶作剧给他涂了女子的妆容，当然什么都没擦下来，反而被对方皱着眉给躲过，满是不耐。

若不是初次见面看见其平坦的胸口，亓栒这会是真的想扒开这小傻子的衣服，看看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王爷……”李妈目睹这小傻子不敬的举动，好悬一口气没敢吐出来，虽然都知道府内王爷脾气随和，但不代表他们做下人的能蹬鼻子上脸。

“没事。”亓栒站起身，摆了摆手，向李妈示意无碍。

而蹲在廊下的小傻子也将手里的最后一块馒头塞入嘴里，沉默地站起身，无视面前亓栒这么大个人，走向院内水缸处，拿起桶去井边开始打水。

于是，亓栒有点摸不透对方的态度了。

“王爷您也别和这小傻子计较了。”李妈站在亓栒身后忙不迭地赔笑着，“这孩子就是这，痴痴呆呆的，旁人说话都不理，有活他就干，没活就一人坐着发愣……听帮工王二说，这近几年兵荒马乱的，估计是家里出什么事受刺激了，他们村有个小孩就是这，看见他娘被昌贠兵给杀了，晕过去后再醒来就和这一样了，傻乎乎的，不会说话了……”

亓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视线看着井边打水的身影，心里全是疑惑。他在意的全然不是对方的身世以及什么发病原因，他只想知道，这初次见面就赖上他的主，怎么今日见到他，态度这么冷淡。

难不成这小傻子也懂得什么阿谀奉承，之前的死乞白赖地纠缠全是为了讨一份在王府吃饱饭的工作，这有了工作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心里思绪万千，但终究是得不出个结果，等亓栒出了院落，回到正厅，收来严辛奉上的公文，便又将这给忘在一边了。

左右不过一个临时起意收留的乞儿，此时又是府内不引人注意的帮工，亓栒被公事一烦，便彻底忘了个干净。

这日说是营内有将士突发恶疾，亓栒起了个大早，套上盔甲就与严辛赶往营地，前后忙活了一天，直到下午，赶在天黑前才返回。

“下次这事卑职过去就好了，王爷又何须亲力亲为呢？”严辛随亓栒入了府内，替对方拿着佩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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