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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嫌断肢上的泥污直接按在断臂上，残肢断口根根青筋凸起，皮下血肉翻涌，待叶不归放下右手时左臂已经稳妥接了回去，伤痕也愈合消失了，左手臂完全恢复如初。

“头。”嘴唇轻启，以气音吐出这一个字，叶不归双眼直视远方，眼中无光，毫无神智。

他将同袍被割下的头颅一一扶正，又将身着昭国军装的无头尸身从尸体堆里拖出来，一字排开摆放，将敌人的尸体踢到远处，就像踢石头子儿一样。

叶不归同袍的遗体共三十三具，有十一人被斩断头颅，他认着尸身上的特征将头颅对应放回无头尸的项上，再将他们的军装发髻梳理整齐。

他这么做，也仅仅只是为了让曾经的战友们走的体面些，不忍他们为国捐躯后，尸身也被人侮辱。

做完这些之后，叶不归坐在一旁，陷入迷茫，却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态已经不算是人了，他抚上自己的左臂，凡人怎么能将断肢如此接回，以一人之力屠杀敌军几十人呢。

在杀死敌军时，能说是清醒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看着自己残忍虐杀这些敌军，内心毫无恐慌害怕，反而有手刃敌人的喜悦，鲜血涌在他身上也使他更为兴奋。

儿时的叶不归曾听村子里上年纪的阿婆说过，人死了，鬼差是要来收魂的，引导灵魂投胎轮回转世，不然则会化作凡间的孤魂野鬼在人间作祟，最后逃不过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的命运。

那他死了为何没有鬼差来为他引路呢？或者他怨气太深变厉鬼了不成？

不管他是什么，如今无法回归昭国，不明该前往何处，有何所做。

第二章 神明

神明

叶不归守着同伴的尸身从白日高挂到明月悬空，出没的觅食野兽都已赶走几批了，昭国的军队却毫无踪影，他们没有准时回营地换岗，按理应早就派人来寻才是。

他抬头仰望，银色的残月正巧被云层遮蔽，夜空中零星散落着几点暗淡星辰，正幽幽的发着光。叶不归不晓得他该如何了，不想放任同袍暴尸荒野被那走兽飞鸟叼了去，连全尸都留不下来，可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斟酌时，墨黑的天幕间划过一道耀眼白光，像是一柄利剑将夜空劈成两半，点明了叶不归的瞳眸，紧随而来的就是寒意，被深藏暗处的猛兽盯为猎物的压迫感。

那道划破天际的耀眼星辰悄然消失了踪影。

不知何时，叶不归发现四周变得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了，风声、蚊虫、走兽全都随着那颗流星隐匿的无影无踪。

很明显不对劲，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叶不归慢慢起身，腰背低伏，不动声色的握紧长剑，紧张的洞察四周。

“战鬼现世，必除之。”耳后突然响起低沉的男声，叶不归被吓得一个激灵，反身挥剑砍去，也没打算能击中他，只是想击退或者自己抽身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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