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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陈落儿的话才说完，宋晗手中的茶杯一点都没有留情面，直接甩到了许宁的额头上，瞬间一道猩红从她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老爷，请嬷嬷检查就是毁了浅儿的清誉啊，浅儿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怎么样的孩子您不知道吗？她不会那样不知轻重的。”许宁抓着身后的宋浅，她想让宋晗看在这么久夫妻的面子上给他们母女一点面子吧。

“清誉？我还要什么清誉啊。整个岚山镇谁不知道我被父亲大人卖给了府吏，还要什么清誉。”宋浅扶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更糟糕吗？但是她心里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父亲，您有把我当做女儿看待吗？”宋浅没有掉眼泪，甚至连哭腔都没有，哀莫大于心死，她想——做个了断吧。

就算是死她也要干干净净的死。

“混账！我宋家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叫你习文识字就是让你这样和我说话的！”宋晗理直气壮，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家族间的不就是那点事吗？能为宋家做点事情是她的荣耀，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养我这么大？习文识字？父亲可知道在江南地区有一种叫做瘦马的妓子，请问我和她们有什么不同吗，被养大就是为了给父亲卖一个好价钱是吗？”宋浅苦笑，有些事情她从小就像问问这个名义上他的父亲“您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吗，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知道我最喜欢的诗句吗，知道我有几个好友吗——您知道我今年什么年龄吗？”

宋浅看着宋晗愣住的表情觉得讽刺极了，原来不是自己的错。原来宋晗这么多年的疏远，厌恶不是自己的错。

“下辈子，希望您还能做人。”宋浅突然脸色冷了下来，扬起手中的簪子对着自己的喉咙狠狠的刺进去。

簪子刺入脖子没有想象中的疼，倒下之前宋浅看见了宋晗眼中的震惊。

没有一点伤感。

这辈子宋浅就是个笑话。要是真的有下辈子，她希望自己可以生在一个普通人家。

宋浅在一种复杂的目光下缓缓倒下，院外的风吹进了几朵雪白的梨花，落在鲜血中变得猩红，红的刺眼。

“浅儿，浅儿，你不要吓娘啊，大夫，快去找大夫啊，浅儿，你要娘怎么活啊。”

“孽子！孽子！孽子！”

“诶呀，快去让嬷嬷不要来了。”

“姐姐，这样大夫也救不回了。”

宋家乱成一团。

宋家，正在准备晚饭。

“哇，哥哥你看好漂亮的花啊。”云熙站在院子中，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梨花铺了一地，像是腊月的雪，干净又纯洁。

云熙转头想要拉哥哥的手，转身，却是撞上了一个略显僵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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