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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笋的处理却是有讲究的,就是切前不见水。一些特别懂吃这一门道的人,更是明白,买苦笋,最好是买没有剥壳的笋子。
将未剥壳的笋用刀切去有泥沙的根部,再细细地把笋壳剥去,剥好的笋肉不用水洗。据说唯有如此才会去除‘水寡’的味道,并多出许多鲜味来。
切笋也是很有讲究的,得尽量薄,尽量长,尽量斜。
如果切厚了,油盐不入笋中,味道寥寥。
如果切短了,筷子夹不起,心烦意乱。
如果不切斜面,那笋子的横切面积不够大,粘附的油盐不够多,味道也是十分寡淡的。
因此,切笋要斜着切,还得薄,还得长。
竹笋切好了,腊肉切好了,再准备一些配料,如葱段、姜片、蒜米一类。
热锅之后,先下腊肉煸出油,然后再将葱、姜、蒜连同苦笋一起炒。
当然,吃苦笋,若没有小米椒,那是没有灵魂的。
虽然本地人不像湖南重庆一类以吃辣椒闻名,但是,辣椒在本地的餐桌上,也是一道必不可少的配料。
特别是万能的小米椒,更是山民们房前屋后必定要种植的植物
苦笋的做法很简单,可以不用焯水,切了就直接下锅炒。
虽然这样的做法,做出来的苦笋味道极苦,但吃苦笋,吃的就是那一苦滋味。
其实,刘青山小时候是很讨厌吃苦笋的,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太穷了,吃每次炒苦笋的时候,都只能放一丁点腊肉,远不能够中和笋的苦滋味,因此吃起来,只觉得万般苦。
每次吃苦笋,他都只吃腊肉。
父母跟爷爷也总让着他,让他吃肉,他们便吃那苦得涩口的苦笋。
苦笋虽然很苦很苦,但大人们对苦笋却是爱不释手。
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要交粮税,山民们自己种植的粮食根本不能够一家人活下去,因此,山里的苦笋、山药一类易于得到的野味就成了救命的粮食。
在那个年代,农民们靠着大山的寄予,种着祖先开荒出来已经种了无数代人的田地,给国家上交了无数的粮税。
如果没有大山的这些寄予,恐怕不少山民们得在当时的困境中饿死。
正是因为山里人是靠吃苦笋度过了饥荒,所以老一辈人对苦笋总拥有着特殊的感情。
哪怕日子已经越来越好了,但老人们总是舍不得任由山里的苦笋孤芳自赏。于是,每逢春笋破土而出之际,老一辈人便带着年轻一辈人往山里找去。
刘青山小时候虽然讨厌吃苦笋,但是对于挖苦笋煨苦笋却特别喜爱的。
那时候没啥零食可吃,跟着大人们结伴到了山里之后,大人们负责挖苦笋掰苦笋,小孩子们就自己动手,把掰来的苦笋放在用树枝点燃的野火上煨。
苦笋本身是极苦的,但那会儿就着山风,看着山景,吃着山里的野竹笋,也就不觉得苦了。
不仅不苦,那样的年少时光,确切说来,是甜的,比蜜糖还甜呢。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又到了吃苦笋的季节。
看着餐桌上与腊肉红绿交映的苦笋,闻着空气中的阵阵香味,霎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煨苦笋的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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