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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挤在狭小的隔间里,钟秋一手紧紧搂着傅盈的腰,另一只手搂着他的两条腿,尤其小心架着那条石膏腿,不让踩在地上。
因为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太单薄,即便是多披了一件毛衣开衫,但是厕所里的空调效果太好,钟秋依旧看着鸡皮疙瘩从傅盈的手背上蔓延向上。
“很冷?”钟秋用气声问着,把他的衣袖往下拉了拉,包裹住了整个手臂。
傅盈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外,用着口型说:在打电话。
钟秋皱了皱眉,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
“谁知道他突然想什么……我来了,没见到人不知道来了没,但是看到冯庆了。”钟煦的声音不紧不慢,伴随着龙头的水声,叫人有些听不清。
傅盈把手机拿出来调到静音,示意钟秋也改一下,要不然被人现场抓到偷听,会尴尬到脚趾抓破地板。
钟秋眉头一挑,眼神往下看了看,示意自己两只手都抱着人腾不出空来,得傅盈帮自己的拿一下。
手机没有在西装的口袋里,傅盈摸了一遍没有找到,抬头一脸疑惑看着钟秋,这才见他用口型说裤子两个字。
“怎么一开始不说?”傅盈小声抱怨了一句,伸手去摸他的裤子口袋。在伸手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钟秋大腿肌肉的绷紧。
钟秋对着傅盈的耳朵嘘了一声,看着他因为自己呼出的气一缩,嘴角一笑,这才抬头看向面前蓝色的隔间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我知道,不会和他起冲突,反正我的姿态做足,就算他要刁难我,人家看在眼里也是他不占理。”
钟煦拿着电话清楚了一些,他顿了一会又说:“反正老爷子已经对他很不满意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来医院看上一眼,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整天都是我陪着,到时候……”
外面的声音突然停住,隔间里的两个人都是一顿,傅盈坐在钟秋的腿上保持着把他手机放进西装口袋的动作不敢动。
水龙头的声音停了,钟煦发出的冷笑自带混响格外清晰。
他冷冷说:“企划案的事不用担心,就算钟秋的点子再好又有什么用……只要我先拿出来,就是我的。”
傅盈顿时一愣,心想在外面打电话你也是什么都敢说啊蠢货。
腰间搂着的手突然收紧,傅盈转头看向钟秋的脸,果然看见他眉头紧皱抿着嘴角,阴沉着脸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但外面的钟煦依旧不知死活还在逼逼赖赖。
“有没有人我就不说了,反正我有我的方法,舅舅你也不用管太多。” 钟煦冷声道:“这块地的企划案我一定要拿下来,备用方案我也有,到时候会一起拿给老爷子看。”
电话那边似乎又说了些什么,钟煦的情绪明显激动烦躁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大:“我知道你是我的舅舅,少说这种话!之前你对他下手没有成功,老爷子一直怀疑我……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不需要你们帮忙!”
他吼完之后用力挂断了电话,水龙头再次被打开,水流的声音也洗去不了他的咒骂声里的肮脏。
傅盈听着皱眉,实在难以把外面的人同邮件里时刻都彬彬有礼的钟大老板联系成一个人。
关键是刚刚对“他”下手没有成功这句话,实在叫人浮想联翩。这个“他”的指向太过明显,只是这个“下手”又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傅盈微微抬头看向钟秋,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他顿时心中一跳,身体僵**一瞬很快又放松,拍了拍自己胸口用气声抱怨:“看着我干什么。”
一直盯着,是不是在怀疑自己?
外面的人离开了,钟秋还没有放开傅盈,反而是按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分开两腿架住他,空出两只手来开门把折叠的轮椅复原。
傅盈被抱到轮椅上坐好,看着钟秋还是一脸阴沉,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问:“你现在看上去很不好。”
钟秋没有说话,只是推着他到洗手池前帮他打开了水龙头。
傅盈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钟秋这样的人也不需要什么安慰,多说些什么可能还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冲洗着手指,垂着眼甩干了水,等着钟秋推自己离开。
钟秋推着他离开洗手间,眉头仍旧是紧皱着没有松开。
“钟先生。”傅盈突然叫了他一声:“我朋友的包间已经走过了。”
钟秋回神:“啊,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
“没事,您还有事就先忙吧。”傅盈笑了笑,突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做出了一脸疲惫的样子。
“困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的脚还没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钟秋伸手替他理了理毛衣开衫,淡淡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休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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