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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纱纱说出和离这句话时,已经全部想好了。
目前系统那边不知所踪,好好给自己想条后路大于做任务。
所以灵墟学院必须进,掌握灵力才是防身之根本。
况且,看阳澈的样子,应当是已经非常讨厌她了,如此说来,就算她现在主动提和离,他除了心里窃喜,应该不会有别的想法。
毕竟他们俩闹到今天这局面是她薛纱纱一手造就的,他也算是着了自己的道儿才娶了她,所以现在她提出和离,阳澈怎么可能感激她,提升对她的好感度?
不在背地里骂她就不错了。
薛纱纱盯着阳澈,等着他的回应。
但她一直没等到。
从她那句话说出去以后,阳澈就像根木棍儿似的杵在那,眼神呆滞盯着她,一瞬间,薛纱纱有种错觉,自己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某种惊讶。
难道这货听见这消息喜出望外喜过头了?直接给乐傻了才这么一动不动?
薛纱纱懒得浪费时间,又把刚才的话向他重复一遍,问:“夫君,你听明白了吗?”
她说这句话时,周边已经围满灵墟学院的一众吃瓜修士,他们一个个瞪着圆愣愣的大眼睛,期待着这场好戏。
阳澈依旧不说话。
薛纱纱心中冷笑一声,许是她平日里舔这位三少爷舔得太紧,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他难堪,他还没缓过来?
行啊,既然他不说话,那她直接去做就好了。
薛纱纱扭头就朝院外走去,她一出灵墟学院便去事务房取了份和离书,又往扶阳岛去了。
等到薛纱纱跑出去了,阳澈还愣在那。
想他三月前天天盼着这桩婚事作废,如今,倒终于实现了。
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可为什么笑不起来?
“三少爷,恭喜你啊,终于要解脱了,要我说,像薛纱纱那般没皮没脸死缠烂打你的女人,你也别和离,直接休了最好!”有几个平时吊儿郎当的男修走过来,嘻嘻哈哈地对阳澈道。
“滚。”阳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一句。
“啊?”男修愣了愣,“你不高兴?全灵墟圣境的人恐怕都知道你三少爷有多讨厌那个赖皮女吧?”
阳澈忽然一把抓起那男修的领子瞪着他:“你再说一遍‘赖皮女’试试。”
“怎、怎么了?”男修一慌,“不是三少爷我没说错啊,你不是自己都承认讨厌她了吗,趁早休了最好,不然干什么?留着她给你生儿育女,再也离不开你?”
“闭嘴!”阳澈气得一脚踢翻了那男修。
兼子玉和张弦正好从一旁路过,张弦犹豫一阵,想着要不要去跟阳澈说点什么。
“人家的事你掺和什么?”兼子玉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又看了眼阳澈,冷笑一声,看着张弦故意提高声音,“婚典都不办,这种男人也配娶妻?”
说完,他便拉着张弦从阳澈身旁走过。
阳澈自然是听到了他那句话,不自觉咬了咬下唇。
宋雨闻走过来,想同他说几句话,可刚过去,阳澈就像没看见她似的,从她身边擦过,也出了院子。
“三哥!”宋雨闻连忙追上去,可阳澈跑得太快,她没来得及跟上,就跟丢了。
阳澈回了扶阳岛。
刚走进扶阳岛的院中,他就见薛纱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来了。
“你要去哪?”阳澈连忙拦住她的去路。
薛纱纱站在院中,把背上行囊放在破碎的石桌板上,又从里面掏出一卷和离书交给他:“签字吧,我签好了,就差你的。”
阳澈怔怔接过那和离书,看到上面薛纱纱签好的大名,只觉得刺眼。
“签啊,”薛纱纱道,“快点,我赶时间。”
“你要走?”他抬眼看着她问。
“不然呢,”薛纱纱反问,“都和离了还住你这?”
阳澈盯了她许久,忽然开口:“为什么要和离?”
哈?薛纱纱被他的提问整懵了。
“不是,”阳澈又改了口问,“为什么一定要进灵墟学院?你没有灵蕴,进去白搭,受苦不说,修成的可能极低。”
“你管得着?”薛纱纱反问,她心里觉得阳澈奇怪,这家伙不是讨厌她吗,痛痛快快把这和离书一签,这不就什么事没有了?
难不成他是害怕签了和离书以后,她进灵墟学院再骚扰他?
“哦,对了,你放心,”薛纱纱赶紧补充道,“等我进了灵墟学院,绝不会骚扰你了,我知道你也讨厌我,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保证不搭理你。”
反正她反向攻略任务也做得差不多,评分是系统那边的问题,当前最紧要的,还是先进灵墟学院学自保术,阳澈嘛,以后不来往就行,反正在她心里,攻略任务也算结束了。
阳澈听着这话,又是一愣。
她到底怎么了?
“我没说怕你骚扰我,你知不知道,学灵术有多难?”他想了许久,又道,“难到能反噬自身,轻者也是伤筋动骨。”
“可我要防身啊,”薛纱纱淡淡道,“我都说了我不会骚扰你,我要是食言你找人一剑抹了我脖子行吧。”
“我不是那意思,”阳澈立刻道,“你跟本用不着防身,你在主岛待着,这里强能修士很多,扶阳岛上还有天罗地网,仙凡界也是主岛保护着的,都很安全,你根本不用冒那个险。”
“可外贼易防,家贼难防啊。”薛纱纱立刻道。
“那你更不用担心,你是灵墟主岛的三少奶奶,谁会对你不恭?若是他们敢打你一下,定要受十倍惩罚,谁有那胆子?”阳澈立刻道。
薛纱纱:???
她不是都说过不回去灵墟学院骚扰他了吗,他干嘛那么执着?
“三少爷您真的多虑了,您想想看,如果我们不和离,咱俩每天同一个地儿待着,我不是更有机会骚扰你?”薛纱纱沉着气跟他解释,“好歹我们和离了,我去灵墟学院,公共场合我怎么可能骚扰你啊,我真是奔着学灵术去的。”
“我没说你骚扰我薛纱纱!”阳澈耐不住提高声音,“你就不能不去灵墟学院吗?我都说了你没必要!”
“你凶我干什么?”薛纱纱见他生气了,也气鼓鼓道,“我懒得跟你说,快把和离书签了。”
“我不签,”阳澈压着火气对薛纱纱道,“薛纱纱,当初要成亲的是你,现在要和离的还是你,为什么都是你做决定?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薛纱纱无语了,索性两手一摊:“那你做决定吧,和不和离你定。”
他能定出个什么来?无非就是发发火,该离的还得离。
难不成他为了和她赌气不离?
阳澈突然把和离书扔石案上,又重复一遍:“这和离书我不签。”
“什么?”薛纱纱难以置信,这人怎么任性成这样子?不就想跟她赌气吗,至于连这么好的和离机会都放过?
“薛纱纱,”阳澈冷静下来,又看着她道,“我都说过了,去灵墟学院修炼就是受苦,你为什么不肯……”
“三少爷我错了,”薛纱纱抬头望着他,面无表情,“我真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逼你娶我。”
薛纱纱无奈了,她索性跟阳澈道起歉来,反正无论如何,今天她必须和离。
况且这时候跟他道歉服软消他的气,应该不会提升他对她的好感度吧?毕竟这阳澈又不是有斯德哥尔摩,一个让他受了那么多罪的人现在跟他道歉,他要是立刻对对方有好感那才奇怪。
阳澈一愣。
薛纱纱声音平静:“我呢,以前是喜欢你,也想着嫁给你后好好爱你,但终究是没打动你,我认了。”
“你怎知道?我的心思你又如何猜得到?”阳澈反问她。
薛纱纱一笑:“这还用说么,若是三少爷真疼爱我,怎么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破乱的孤岛上?别人家娶妻都起码知道把自己家整修装点一番,可三少爷呢,自打我进门就住这个破落岛,残枝败草,屋子里堆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是我勉强收拾过了才能住的。”
她继续道:“再说了,我是你的妻啊,跟你睡有什么不对吗,每次我一要跟你睡,你就躲开我,还没每次想跟你亲近,你也躲我,这心思,应该很明显了吧?”
阳澈沉默。
“说实话,从你说不会给我办婚典开始,我就死心了,”薛纱纱道,“所以三少爷,我错了,我当初不该逼你和我成婚,我知道后果了,也不想继续下去了,所以和离吧,我认真的。”
阳澈低下头。
薛纱纱又把石案上的和离书拿起来交给他:“快签字吧,三少爷,以前是我折磨你折磨错了,现在咱们好聚好散,谁也别受苦。”
阳澈看着那份和离书,再抬头看看薛纱纱,心里涌上一股难忍之意。
她到底怎么了……
他不自觉脱口而出:“我不签。”
薛纱纱:??她刚才的道歉还不够真诚吗??
“为什么?你要是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那你干脆再到圣尊那里参我一本,你挨过的打我也挨一遍,行了吧?”她快没耐心了,“三少爷,我去灵墟学院真是为了修行,真不是给你找麻烦的。要是不行,咱签个什么保证书,我要是对你动手动脚,你让凌先生开除我行不?”
“薛纱纱,”阳澈声音低沉,“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薛纱纱快忍不住了。
阳澈看着她:“你不能走。”
薛纱纱无语了。
这家伙还没生完气啊,她都道歉到这份上了,他还这样到底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索性背起石案上的行囊,道:“三少爷,你一时转不过来这弯儿,那你就多想会儿,我呢,也不碍你眼了,我先出去住几天,等你想好了签好字了,咱们再聊哈。”
说着,她便要离开扶阳岛。
阳澈连忙伸胳膊挡住她的路:“你要去哪?”
“天下之大,去哪儿都行,”薛纱纱道,“三少爷请让一下。”
“你一个弱女子,一点灵力都没有,外面鱼龙混杂,能去哪儿?”阳澈仍然不让。
薛纱纱抬起头:“三少爷刚刚不是说外面安全得很吗?”
阳澈:……
他想了想又道:“你去外面住谁照顾你?”
薛纱纱听他这话只觉得可笑:“难道我留在这岛上就有人照顾我了?”
阳澈又说不出话来。
薛纱纱见阳澈死档在她面前,再也没了耐心,一下用手拽开他拦路的胳膊,背着行囊便拼命跑路:“三少爷不必担心,我在外面还是有朋友的,能交心能照顾我,别担心这些,你先想想和离的事吧!”
阳澈听到她这话一愣,又忙追问:“你在外面有什么朋友能又交心又照顾你?”
薛纱纱边跑边回过脸笑:“好朋友,特别好的那种,能让我特别放心的那种,所以三少爷别担心啦,我真的不喜欢你啦!”
她说完立刻跳上一只船,一边划离扶阳岛一边心里想:这人到底怎么了,她都走了他还问那么多。
但转念又想,她刚才那句话该不是说的有问题吧?他不会怀疑自己出轨,然后又盘算着和离前给她扣顶大帽子吧?
难道那家伙不想这么快和离的原因,是想找个理由治治她,再休了她不成?
想到这,薛纱纱不寒而栗。
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阳澈听完薛纱纱说自己外面有交心好友的话,懵了。
她外面到底有谁?难不成她真变心了?
她之前对他说过那么多次喜欢和爱,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人放弃的?
阳澈越想越不对,连忙也离开扶阳岛,朝薛纱纱追过去。
进仙凡界时天已大黑,那条狭长的秀水街依旧车水马龙,夜晚出来逛夜市赏月的人很多,阳澈穿梭在人群中,看不见薛纱纱的身影。
他把秀水街从头逛到尾,又从尾转到头,都没见薛纱纱的一点人影。
难道她往东走了?往东的几条街巷不如秀水街热闹,烛灯稀少昏暗许多,阳澈担心起来,硬着眉头就要往东继续走。
可他刚走没几步,就看见迎面来了几个熟人,出来逛街的宋雨闻和灵墟学院几个女修士,阳澈瞬间停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他不想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打招呼。
阳澈想了想,索性先变回孩童模样,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他便可以经过宋雨闻她们,继续向东走了。
但正当他抬步欲向前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阳澈回头一看,一愣。
是薛纱纱。
“嘘——”薛纱纱给他比了个安静手势,突然牵住他的手,朝宋雨闻她们走来的方向反向飞奔,直到两人没入秀水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薛纱纱才放慢脚步。
“阿星,你去哪儿了?”一到放心地儿,薛纱纱急忙问他,“我找你那么久,石洞里你也不在。”
阳澈被她牵着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盯着她。
“你哑巴了?”薛纱纱又问他。
阳澈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去小声一句:“我看你不在,出去找你。”
“啊,这样啊,”薛纱纱一听这话,心里暖了点,“那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从家里出来就准备找你呢,你也正好再找我。”
阳澈又抬头望着她:“你从岛……你从家里出来,就是为了找我?”
“当然喽,”薛纱纱道,“不找你找谁?你这小孩问得奇怪。”
阳澈听完,又愣了一下。
原来薛纱纱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
不,也不是他,是她心中的薛星星。
想到这他心中就一阵发凉,自己真的比不上一个整天只给她冷脸的小孩。
“你怎么了?”薛纱纱看阿星垂头丧气的样子,又道,“阿星,姐姐给你道个歉哈,我家里出了点事耽搁了,今天也没来得及给你带饭……我刚才去客栈订了客房,等会儿我带你去那里吃一顿,咱们今晚再睡睡那个传说中软过席梦思的天字一号房怎么样?”
阳澈不吭声。
薛纱纱又戳了戳他的脸蛋:“你怎么啦?”
“没有,”阳澈还是耷拉着眼,这才心不在焉问,“席梦思是什么?”
薛纱纱反应过来,看阿星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又对他笑着道:“席梦思就是跟你脸蛋一样软的床榻呀。”
“哦。”阳澈回应一句。
“阿星,别这么沮丧嘛,”薛纱纱不走路了,索性蹲下身捧起阳澈的脸,“你给姐姐笑一个怎么样?今天姐姐可碰上了件天大的喜事,你别哭丧个脸嘛。”
天大的,喜事?
难不成这喜事是和他和离以后进灵墟学院?
阳澈一想到这,不仅不想笑,还有点想哭。
“笑一个嘛。”但薛纱纱还在催促他。
在薛纱纱的反复央求下,阳澈终于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勉为其难做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笑得真丑,”薛纱纱心满意足地起身,又揉了几下他脑袋,“不过能笑就好,人生苦短嘛,笑笑就什么都能过,是不是?”
阳澈满脸挂着勉强的笑,点点头。
刚点完头,他抬头一望,面前正有个黑衣男人在不远处盯着他。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时他才蓦然想起来,他跟这黑衣男人本来约好着晚上在一品香楼见面来着。
糟了,他怎么把这事忘了?
那黑衣男人戴着遮面斗笠,在不远处的人群间,默默让自己腰间锋利的剑出鞘,亮出几分闪着银光的刀刃。
阳澈从他的动作中只读出了三个字:你完了。
阳澈:……
他现在连勉强笑都笑不出来了。
薛纱纱真把他带到了客栈天字一号的上房里去。
阳澈坐在床边,看薛纱纱把自己带来的包袱一个个打开,又跟他聊天道:“阿星,我跟你讲个事,我要和离了。”
……
薛纱纱没听见阿星回应她,又自顾自往下说:“所以我从我家里拿了些首饰出来,当了一部分换银子用,现在银子还剩得挺多。”
“所以我们今天才有钱住这么好的房间,”薛纱纱继续道,“以后我彻底没地儿去了,就和你一块住。你放心,我手上首饰还挺多,全当了也够我们吃喝一两年的。”
她说完,把首饰包袱打开,转身拿给阳澈看。
阳澈本本无心去看,但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后,身子瞬间僵住了。
他从那包袱里的一堆五颜六色的首饰中,看到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紧接着,他就见薛纱纱把那似曾相识的东西从一堆首饰中挑出来拿在了手上:“哦对了,这根朱钗不能卖,听我前夫说这是他娘送他的,哪天得还回去。”
阳澈愣愣看着薛纱纱手上的那只朱钗,朱红的五叶玉荷下,缀着细碎的珠链流苏,那是他娘生前最爱的钗子,当初说过若是以后有了儿媳,就要传给她。
他一直以为这枚钗子在大火中跟着他娘走了,直到许多年后从盛岚夕的那里偶然看到它,他以为盛岚夕会把它私吞,却没想到她后来竟然把它给了薛纱纱。
阳澈紧紧盯着那枚朱钗,看到薛纱纱将它小心用银丝手帕包裹起来,又放进一只小木盒里收好,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中某一块郁结彻底消散了。
“阿星,你饿不饿?饿了就下去吃饭,要不然这天色也晚了,咱们直接睡也行。”薛纱纱收拾好一切,又转过身来问他。
阳澈一言不发,只躺在床上,往里靠了靠。
薛纱纱明白他的意思,便熄了灯,躺在阳澈给她留出的空榻上,和他并肩躺着。
两个人都睁着眼,呆呆望着天花板。
许久后。
“阿星,睡了吗?”薛纱纱转过身来,看着阳澈。
“没。”阳澈轻声道。
“没睡我就跟你说说我接下来的打算吧,你听吗?”薛纱纱又问。
“嗯。”
薛纱纱想了想道:“我先跟你摊个牌吧,昨日我跟你说我在灵墟主岛的九层塔捡了三角玉石,那时候你应该能感觉到吧,我不是之前跟你说的什么家住城东的有钱平民。”
“你知道灵墟圣境主家,就是灵墟的圣尊他们一家吧?”薛纱纱又问。
“嗯。”阳澈答。
“我是圣尊他三儿子的媳妇,”薛纱纱继续道,“之前不想太张扬,所以就没告诉你。”
“嗯。”
薛纱纱看着他,睁大眼睛:“你不惊讶?”
还没等阳澈回复,她又自顾自道:“也是,你能打败一只大白虎,想必身份也不简单,不会对我一个什么儿媳妇的身份太有反应。”
阳澈:……
“不过从今日开始我就不是他们家的儿媳妇了,”薛纱纱又换了副欢快的语气,“我吧……今天跟我夫君和离了,以后呢,姐姐就跟你混了,我接下来会去灵墟学院读书修行,我们再把那个石洞重新修整一下,以后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
阳澈眼皮垂下半分,沉默许久,才低声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你夫君对你很好么?”
“哈哈哈哈,”薛纱纱笑了几声,“你果然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哪有这么简单。”
“你们为什么和离?”阳澈又问。
薛纱纱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这小孩子怎么那么八卦呢。”
“为什么?”阳澈看着她,又问一遍。
薛纱纱很敷衍地给他讲了遍阳澈如何不同意她去灵墟学院,她又如何提出和离的事。
“他现在还没签字,不过也快了,”薛纱纱道,“等他签字了我就可以去修仙了。”
阳澈沉默一阵,又道:“你对修炼为什么这么执着?”
薛纱纱笑笑:“你可不知道小弟弟,这人可复杂着呢,这世上啊,没一个靠得住的人。”
“你怎知道没有?”阳澈反问。
“这还用说?”薛纱纱翻了身,看着他,“我就一个平民出身,嫁去灵墟主家也是抢了无限风光,可到头来呢,亲姨娘总是数落我,拿我当棋子使,丈夫吧更别说了,他对我还不如他妹妹好。”
“总而言之,世界是冷漠的,你要想碰上真心对你好的人,几乎不可能。”薛纱纱又补充道。
阳澈继续沉默,许久后才压低声音轻声说:“如果这世界并非你所想呢?”
“哪儿来的并非啊,”薛纱纱自笑一声,“这是世界就是这样,无论你走到哪儿,每个人都在算计,如果不是对你有所图,人家凭什么亲近你?”
“就比如我那个姨娘吧,”薛纱纱又道,“她把我从沙漠里捡回来以后,又把我包装成一副大小姐的模样,让我锦衣玉食,你以为是真疼我?错。她是为了让我嫁给灵墟主家的三少爷,去监视他嘛。要不然凭我的身世,我凭什么嫁给三少爷?”
阳澈怔了一下,看着她。
这么重要的事,她就随口说出来了?
虽然他以前知道她和盛岚夕之间有某种约定,但从没想过薛纱纱竟然会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我姨娘表面上说是为了三少爷好让我去跟踪他,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呢,”薛纱纱看着阳澈道,“阿星,这世界上的坏人一抓一大把,也就是你遇到了我,才有惊无险,若是遇到像我姨娘那样的人,恐怕你被她玩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阳澈看着薛纱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薛纱纱又躺平下来:“所以我还是尽早离婚,免得我夫君不喜欢我,姨娘那边又害我,两头受气。”
阳澈想了半天才默默开口:“这世界并非所有人都在算计的。”
“我知道,就像我对你好,”薛纱纱道,“阿星,我对你的好我可从来没计较过,你跟上我算是走运。但我就不太走运了,没遇上什么真正对我好的人。”
她还巴望什么呢?从八岁进系统开始,她就知道系统的婚配方式,像他们这种被捡来做系统任务的下等任务者,只能被正式居民挑选,人家正式居民要是看上你了,你就得跟人家结婚跟人家走,但结了婚还是得不到正式居民的身份。
所以一般的正式居民不会脑抽到去选一个下等任务者当伴侣,他们下等任务者,只能靠买房获得身份资格,再说别的。
一想到这她又想打爆系统的狗头,她的积分怎么就不够福利分房了?
“你以后会遇上的,”阳澈又是一阵长久沉默道,“一定会。”
“哈哈哈,别安慰我啦,我这人是天生不招人喜欢,”薛纱纱笑了几声,“所以我只能好好保护自己给自己个安心,所以我一定要去当修士,进灵墟学院。”
薛纱纱说到这,叹了一声气。
她侧过身,忽然伸出胳膊把阳澈搂在怀中,低声道:“弟弟,你根本不清楚,我其实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点安心的感觉,每天都像站在悬崖边一样,真的。”
阳澈什么也没说,只是忽然感受到,她抱着他时,身体的颤抖。
她在颤抖。
阳澈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薛纱纱醒来时,已经不见了阳澈的踪影,她只看到桌上一张他留下来的歪歪扭扭的字条:有事外出,晚归。
薛纱纱嘀咕一声,这小孩,刚安生几天上怎么又乱跑。
阳澈一早恢复成人之身,便马不停蹄赶往了灵墟学院。
负责晨扫的修士正在学院大门里院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上的灰尘,突然听见院门哐当打开,吓了一跳。
“张管学呢?”阳澈见到那晨扫的修士,便急忙问。
修士吓坏了,慌慌张张指了指西侧的院落:“在院务阁呢应该……”
阳澈又匆匆赶往院务阁。
“张管学,我有事找你。”阳澈一进院务阁,就朝坐在案几前的张见渊道。
随后他的目光扫到了另一旁站在窗前远眺的凌懈尘。
他连忙恭恭敬敬跟凌懈尘行了礼,又低下头。
凌懈尘一声不吭,只皱眉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过头去。
“怎么了?”张见渊问阳澈。
“昨日薛纱纱是不是把灵墟学院的邀请函放你们这了?”阳澈问。
张见渊一听这话,连忙警惕起来:“三、三少爷,有话好好说,那邀请函怎么来说也是薛姑娘自己争取回来的,就算她日后做不成我们学院的学生,到底还能留个纪念,你别毁了啊。”
阳澈无奈解释:“你给我,我给她签字。”
“什么?”张见渊一愣。
“拿过来,我给她签字。”阳澈又重复一遍。
“哦,哦,”张见渊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去书格里取了薛纱纱的邀请函出来,展开。
“你确定是要签字吧?”他护着那邀请函,再次向阳澈确认。
“不然呢?”阳澈说完,又提起张见渊搭在笔托上的毛笔,蘸点墨水,抬手便要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等。”凌懈尘突然回了身,一道银光把阳澈的动作锁定。
“怎么了?”阳澈回头问他。
“可想好了?”凌懈尘走过来,站在他身旁问。
阳澈顿了一刻,他知道修炼万般难,可……
算了,她要去,便放她去,日后碰上难事,再说。
“嗯。”阳澈点头。
“那把姻缘契拿来。”凌懈尘又道。
“啊?”阳澈不解,“拿姻缘契干什么?还要通过那个证明我身份不成?”
“自然。”凌懈尘冷淡的眼注视着他。
张见渊看了看凌懈尘,也忙在一旁道:“是啊三少爷,灵墟学院还是有灵墟学院的规矩,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薛姑娘的丈夫,但过程还是要走,你还是拿来姻缘契让我看一眼,让我好做一点。”
阳澈想了想,总也不想浪费时间,便将毛笔放下,道:“那你们等会儿,我现在去取。”
“没问题,三少爷不必匆忙,我整天都在这。”张见渊眉头舒展道。
阳澈给凌懈尘行了礼,又跟张见渊打了声招呼,便又匆匆离开院务阁,赶往扶阳岛。
婚契就放在扶阳岛,反正扶阳岛离院务阁也不远,他再跑快点,肯定能早早把这事做完。
阳澈想着,脚下像蹬了云,快步跑回扶阳岛,可等他刚打开扶阳岛的院中大门,正准备再往前走时,突然脚步一滞。
他在扶阳岛那杂乱破败的院落站了许久,才回味过来一件事。
他好像根本没把婚契放在这里。
那婚契,好像在他之前从禁闭室里出来后,就让他一气之下,给撕了。
还是那种撕完哗啦啦扔湖底去了的。
阳澈浑身一僵。
灵墟学院的院务阁中,待阳澈离开后,张见渊才问凌懈尘:“凌先生,大家都知道薛姑娘和三少爷的关系,而且学院也没规定签字人非要证明如此浅显的关系,您为什么坚持要三少爷取婚契呢?他不是白跑一趟?”
“于别人来说,是白跑,”凌懈尘望着窗外,低沉开口,“于他来说,不是。”
“那个,张管学,”阳澈气喘吁吁返回灵墟学院的院务阁,又对张见渊道,“要不我先签字吧,婚契我没找到,不知道放哪儿了,过几天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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