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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氏还欲说些什么,姜沉离却已经不想再听了。
旁人的恩怨与他们有什么关系,陆衍看起来很累,她只想他能一如初见那天,永远悠闲恣意。
她用眼神细细描摹陆衍的轮廓,他安静地靠在石柱上,好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用一双深透的眼睛凝视她。
“阿离。”幽氏突然朝这边走来,她如今草木皆兵,立刻紧惕地挡在了陆衍身前。
幽氏无奈地停下了脚步:“衍儿的血已经注入阵中,阵法一经启动,不是轻易可以破解的,你……”
姜沉离收回施术的手,看着洛连川皱着眉接住了晕倒的幽氏。
没等洛连川质问,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带你母亲走吧,魔皇的部下既然能轻易将她从盈灭宗绑来,宗内一定有人已经投靠了魔族,父亲察觉此事只是早晚的事。”
她没有说的是,一旦她动用宗门秘法,她留在恕墨宗的秘信便会受到感应,姜河现在应该看到了她留下的书信,知道了洛连川的身份。之前她怕暴露穿越的身份,也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用这种方式这为他留下退路。
闻言,洛连川竟古怪地笑了一声:“你与他倒真是绝配,放心,你想到的他早已想到了。”
姜沉离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陆衍大约也留了后招,他的确不是会信任别人的人,何况那人是洛连川。
“之前在你们的合息礼上,你救过我一命。”洛连川突然道。
她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心血来潮说起旧事,不耐地摆了摆手:“是又如何,别说你十分感动铭记在心,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的确,”洛连川自嘲一笑,“但我也不喜欢欠下人情。”
姜沉离刚想说你还是快走吧,你的人情一般人可要不起,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洛连川沉声道:“父亲命我将你们的合息卷轴换掉了。”
他大概预想过多次眼前的场景,面对她还有些茫然的眼神,毫无停顿道。
“父亲为避免陆衍被情爱所累无法突破,便决定假借天道之名警示一二。之前我也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现在想来,应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乍听之下,她只觉得满心荒谬,可再深想一分,便觉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她终于从陆衍身上收回视线,转而直视洛连川,不放过他脸上每一寸表情,“你是说,假的卷轴上是足以警示我们的内容?”
对方的神情却不似作伪:“对,赝品上写着潜心修炼为正道,若沉溺私情,便会难以善终。父亲本打算让我在送亲途中找机会换掉,若不成功他再亲自出马。”
姜沉离心中大骇,她根本没见过这份所谓的“赝品”,那她看见的那份卷轴是哪儿来的?
无数回忆涌上脑海,一会是藏书阁陆衍听她说起卷轴时古怪的神色,一会是成亲当晚陆衍问起若卷轴预示不好她待如何。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劈手探入灵囊,那次陆衍在书房写过“天灯节”三字那张纸,她恰好顺手收起来了。
没翻找几下,果然被她找到了。她呼吸急促地看着陆衍的笔迹,但在慌乱中仅凭这三个字她却不敢确认。
突然,她瞥见在莫老爷院中打赌时陆衍的答卷,正安静地躺在灵囊角落。
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浑身的颤栗,用手稳稳展开了那张叠起来的纸。
入目一片嫣红,陆衍沾着胭脂,一笔一划写下答案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他写的是——
“父为救半妖之子行凶,及时醒悟,迷途尚可追。”
看见那个龙飞凤舞,笔力遒劲的“可”字,她的心脏轰地一炸,终于确定,她看见的那份卷轴是陆衍自己写的,怪不得之前夸他写得一手好字的时候,他总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这些殷红的字渐渐在眼前散开,直落到他们成亲那天,陆衍用灵力点燃的万千红烛上。烛火惺忪,映着陆衍问她是否无悔时,那双眸色极深的眼睛。
姜沉离满心甜蜜与酸涩,心说这人自己不信天道,又怕她看见“不得善终”扭头就跑,便大笔一挥自己写了个“可”字上去应付交差。
“……你在做什么?”洛连川看她一顿操作,疑惑道。
“换下来的卷轴在哪里?写的什么?”她收起信纸,心中燃起升腾的火苗,直蹿到她的眼里,“你特意提起此事,总不会就为了说方才这些吧?”
“确实不止如此。”面对她的炯炯目光,洛连川神色怪异,“所以我说我不喜欠下人情,那份卷轴的内容……着实诡异,对你十分不利。于是我没有将真正的卷轴交给父亲,私自留了下来。”
姜沉离被他的吞吞吐吐弄得满心烦躁:“到底写了什么?卷轴呢?”
洛连川却突然望向她身后:“从皇宫回来后,作为某项交易的交换,我已物归原主。”
姜沉离从对方的表情中察觉到一丝异样,刚要转身,后背却传来一阵轻柔的力道,她整个人便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了。
身后的陆衍不知何时竟悄然站起,趁她毫无防备时,对她使用了定身术。
只见陆衍突然醒来,洛连川却毫不惊讶,姜沉离终于反应过来,难怪方才陆衍如此轻易就被洛连川得手了,原来他们只是在做戏!
洛连川望着陆衍:“合息礼后我就十分奇怪,避世不出的伏金族为何突然现身,父亲对此事也讳莫如深,但关于这一族的记载实在太少,我去藏书阁查过,毫无头绪。
现在看来,他们选择与魔族联合,应是为事成之后得到你的躯体,用你母亲的成果振兴氏族,摆脱被利用的宿命。”
她脸色唰地苍白下来,想起幽氏说起的那些往事,万一陆衍听到后神识不稳,被魔皇趁虚而入,一切就全完了。
仿佛感到了她的不安,背后突然附上一阵温热:“别担心,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想从她口中确认一些事而已。”
他搂过她颤栗着的肩膀,又对洛连川淡淡道:“将方才找到的信物给我,带上外面的人走,我们两清了。”
洛连川有些迟疑:“当务之急你只需脱身便可,毁去这座祭台不必急于一时。”
见陆衍神色不动,他耸耸肩,从怀里掏出一物抛了过来,抱起幽氏走出了这处隔音结界。
四周再度安静下来,只有她与陆衍的呼吸浅浅交织着。
陆衍沉默一会,若无其事道:“之前你与我打过赌。”
“…………”
见她不应,陆衍开始自问自答:“是你输,该履约了。”
她强忍着哽咽:“不履。”
陆衍叹了口气,将她拦腰搂住,转了个身。
“为何又哭了。”
她执拗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陆衍无奈地抬起手,擦去她的眼泪:“灵力幻境后,我想起当年欲杀幽氏时她的反应太过镇定,不似寻常女子,便向洛连川套话,确认了她与魔族有关。”
“那你是何时知道……当年的事?”陆衍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干燥,她感到眼角一阵灼热,大约是被揩红了。
“同因幻境。虽是幻像,但那双含着泪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天灯节那晚,母亲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起初我并不知她为何那样看我,方才听了幽氏的话后才彻底想起来。
她推测的基本无误,但有一点错了,母亲并不是想强行开刃毁去那把剑,那晚,她想终止育剑,然后带我远走高飞。”
闻言,姜沉离悲喜交加,至少,闻清并不像想象中对陆衍那样残忍。
她趁机追问:“我们的天道卷轴究竟写了什么,为什么说对我十分不利?”
陆衍轻声道:“等回去再告诉你。”
她怒极反笑:“你是不是还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找洛连川要来信物,要拼着一身修为毁了这座祭台……”
“不是。”陆衍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我没有想逞这一时之勇,只是不放心东西落到他手里。”
他抬起眼睛望着她:“若是原来,我可能会这样,但现在不会了。”
被陆衍专注地望着,她心脏漏跳一拍,不自觉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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