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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泥人

何渡早就发觉了，蒋行舟对他的态度是愿意护着他，却不愿意过多亲近。

如果说在这之前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尴尬关系，现在经这么一摔，气氛瞬间轻松了些。

何渡学着蒋行舟装模做样地点了一遍人，发现除他们两个以外，未亡人有四位，两男两女，皆是同性的在一队。

他们会是和彼此相熟的人在一起吗？

不多时，蒋行舟的话打断思绪：“喏，洞找到了。”

何渡低头一看，不得不佩服起蒋行舟的眼力——上有瓢泼大雨，下有泥泞土地，就在这泥水之上，铁丝网破了个跟狗洞差不多大的窟窿，还特地用石头掩着，真没想到这都能被瞧见。

而且，有一说一，这洞有点小，就能爬过去也必然要滚一身泥。

“我试试。”蒋行舟蹲下，把石头扒拉开，“我个头比你大些，我能过去的话这洞对你来说一定不小。”

何渡一脸嫌弃，浑身都在抗拒：“这不是洞大不大的问题，它是……它是很特别的那种……”

“说重点。”

“……好吧我的意思是我嫌它脏。”

“……”

蒋行舟把外套拉链拉紧，憋着一口气就往里钻。任凭头发、衣服和鞋上全沾上了泥，动作没半分迟疑。

听着泥水翻搅的声音，何渡恶心到忘记控制表情，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

蒋行舟就这么硬爬了过去，站起来以后活脱脱一个泥人。

“你脸颊上沾了一小片泥，我觉得你还可以抢救一下。”何渡好心提醒道。

“啊，有吗？”蒋行舟抬手就抹，忘了手上也全是泥，“现在呢？”

“错了，是另一边……”何渡无奈，“算了。”

蒋行舟无所谓地笑笑，然后饶有趣味地看着何渡，说：“轮到你了。”

何渡打了个哆嗦，十分用力地咽了一大口唾沫，投来祈求的目光：“真没别的选择了？”

蒋行舟耸肩，明摆着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意思。

“那行呗。”

何渡豁出去了。

半分钟后，面无表情的泥人身边有了一个呼哧带喘的泥人，只是脸干净些——那是何渡拼尽全力才护下的唯一一片净土。

这泥不臭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蒋行舟直勾勾地盯着何渡，嘴角时不时抽一下，仿佛在憋笑。

何渡忍无可忍，炸毛道：“咱俩都一样埋汰，我告儿你！谁也甭嫌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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