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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雪崩

闲话扯得有些远了，蒋行舟重新思路重新引回正规：“还记得你问妇人村落为什么那么稀疏吗？”

何渡目光重新投向那些散落的尸体。

他明白了。

“十二个小时。冬天天黑的早，天亮的晚，这么算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不出意外十五个小时肯定有余。”

“为什么是从昨天晚……”

正问着，何渡突然恍然大悟——他差点忘了那两个中了妇人迷药，进而被带走的未亡人。他立马改了口，问：“有看到他们俩的尸体吗？”

蒋行舟说：“这里死的大多数都是老人，刚才见到个年轻，我特地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俩中的一个，另一个大概还在雪里埋着。”

即便预料到那俩人会死，现在有了事实，何渡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眸子里少了方才逗贫时的光彩。

“是我故意引诱他们吃的肉，死了责任在我。”蒋行舟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何渡自责。

他知道何渡还没能适应求生游戏人人皆敌对、为了线索不择手段的残酷环境。当然，也并不希望他适应——人性在这里虽然毫无用处，但绝对不该被磨灭掉。

何渡苦笑：“可我也确实没有戳穿你，算是包庇了吧？”

蒋行舟垂下目光，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冻死是没有痛苦的，会想睡着一样。”

何渡听出这是隐晦的安慰：“真的吗？”

蒋行舟点头。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何渡摇了摇头，把杂乱情绪甩出脑海——现在需要做的是理清思路、整理线索。

村里人会把不幸冻死的老人抬上山。

这乍一听像是某些少数民族的特殊葬礼，可仔细一想真相或许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不对，那俩未亡人并非体弱，是被他们恶意冻死的。抬上山不是为了埋葬和缅怀。”何渡的目光落在散落的石头上，他记起妇人曾说山神的力量能将石头变做肉。

就像水变不成石油，世上根本不存在这种离奇的神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自己把肉扛上去的，只不过不知道罢了。

“这么推来，村民过冬的食物就是……”何渡被自己的猜想恶心，说不下去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瞟了眼蒋行舟，果然也是阴沉着脸，看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蒋行舟厌恶地啐了口唾沫：“怪不得不让我碰那车，真是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分析到这份上，游戏还未结束，隐隐说明真正的世界观还可能更加恶劣。疑点还很多，比如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登山祭不存在的山神，妇人那首念念不忘的诡异童谣又意味着什么，或许需要到山神庙才能知晓谜底。

“接下来呢？上山？”何渡仰起头，望着连绵雪山，倍感压力，“咱们并不知道路啊。”

“先原路返回吧。”蒋行舟猛地甩了几下头，把脑袋上堆的雪抖下去，“回到那个悬崖，然后顺着山路找找看，找不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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