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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山神庙

何渡做了个梦，梦里的他又湿又冷，迷迷瞪瞪地和蒋行舟吵了一架，道不清起因。

梦中怪异的地方很多。比如确实是对着蒋行舟这张脸没错，但喊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再比如那时的蒋行舟不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低着头，甚至不敢正眼相看。

“我是因为……才死的，我不会重蹈覆辙。”明明话从自己口中说出，何渡却没能听见中间的一段信息，只因被诡异的耳鸣掩盖了过去，“忘记对你我都很好，不是吗？”

紧接着，他的身子猛然一颤，像是抽筋一般地弹了起来。定睛一看，眼前是个火堆，在一片昏暗之中顿显光明温暖。

“醒了？”身旁传来蒋行舟平静的声音，“已经傍晚了。”

何渡一时间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眼神朦胧地唤了声：“泊舟……”这是他在梦里对蒋行舟的叫法。

听到这两个字的一刹那，蒋行舟头顶炸开响雷，他好似失了声，半张着嘴却迟迟说不出话。许久后，他才梦呓般的开口：“你……你叫我什么？”

何渡皱起了眉，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他摇着头，说不清话，身子也软踏踏地向一边倒去。蒋行舟赶忙去扶，顺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有些烫手。

“我做了个梦，我想……是噩梦……”

“你发烧了。”蒋行舟轻声说，“再睡一会儿吧，愿醒来能好。”

眼前全是杂乱的画面，仿佛有很多人在争吵。又眯了一会儿，就像合上了某个开关，他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这傻/逼游戏里，一个激灵睁开眼，把梦中的事儿全部忘到了脑后：“不不不不能再睡了！咱……咱们这是在哪儿？你怎么光着？不冷吗？”

赤裸着上半身的蒋行舟神情复杂地投来目光，沉默着没回答。他抬手再次试探了一遍何渡的体温，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降下来了。

何渡低头看了眼自己：“唉？我怎么也光着？蒋行舟你别光瞪着我，说话啊。”

听到他这么叫自己，蒋行舟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

“建在半山腰上的山神庙。”他说，一言一行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吊儿郎当，“衣服都湿了，得脱下来烤干。我给你留了条裤子，不用裸奔感动不？”

“山……山神庙？我断片了，你把我扛上山的？”蒋行舟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何渡一时间接受不来。

他转着头打量着周围，发觉下有拼接细致的木地板，上有交错的木制横梁，身旁是好几根三人围抱都拢不过来的大木柱子。

对着门的那面墙前方摆着樽偌大的石雕像，一个生着鹿角的长发男人，应该是他们供奉的山神。山神一个头就恨不得赶上两三个人的体积，它的上半身从墙面倾出，头低到和普通人登高的高度，垂着眼帘，一副谦逊普度众生的模样。

这该是个很雄伟壮观的雕像，如果蒋行舟没有很混蛋地在鹿角上挂了衣服晾着的话。

“你死沉死沉的，我扛你上来？嘿，你可真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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