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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通行歌

何渡睁开眼，睫毛上落了雪。

这次雪崩比之前蒋何二人经历的要严重的多——雪席卷着岩石一起落下，砸的这庙堂面目全非。

何渡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对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他犯了不该犯的低级错误，感到自责，但不后悔。

蒋行舟那一扑正好使两人到了雕像旁边。山神低头的姿势和庞大的鹿角为他们支起了一个苟延残喘的求生空间。

几根香还奇迹般地点着，为他们带来了微弱到极致的光。

“洛夭夭？”为了不引起二次雪崩，蒋行舟轻声唤道。

洛夭夭很快答复：“我还活着，阿栾也，只是……”

何渡举起香火看过去，他们的身体被埋在雪下，动弹不得。蒋行舟心里清楚，即便没有被掩埋，不出五分钟，他们还是会憋死在这里。

飞涨的数字在95%的位置停下了。游戏进度还剩5%，他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在寒冷与黑暗之中破解出世界观。

何渡敏锐地捕捉到了轻微的低吟，他举起香火，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很快看到了同样半身被埋在雪下的一位村民，仔细辨别，发现正是那位“收留”了他们的妇人。

她双臂伸出，正是这样才让怀中婴儿免去了被雪掩埋。

“我的孩子……”

何渡小心翼翼地掀开襁褓，发觉婴儿不仅身体冰冷，已经发硬了。凭借常识也能判断出，死亡已然有一会儿了。

她是抱着死亡的婴儿上的山。甚至可能早上婴儿就已经没了呼吸，所以才不吵不闹。

“我还要喂他……不然他会饿死……”

妇人抓挠着地板，想要将身体脱出却无能为力。

何渡看着她，心底冷成了一片——纵使悲惨，可也是眼睁睁看着麋鹿被残害的罪人之一。

这是唯一的npc了，只能从她这里获得线索。

失去了怜悯的何渡直言不讳：“你知道你们一直以来吃的是人肉吗？”

妇人一愣，埋下了头，不出意外地再次唱起那首童谣。准确地说，不想唱，更像吟诵经文。

“她知道，”蒋行舟把腿从雪里拽出来，凑近，他终于想起了所遗忘的剧情，“别忘了，是她将那两个未亡人亲手交给村长。她知道他们会死，成为新一年的腹中餐。”

“不……”妇人啜泣着，“他们只是顺着通行路到了山神在的地方……没有饥饿，没有痛苦……他们会得到救赎……”

蒋行舟说：“不可理喻，还被蒙在鼓里吗？这是村长希望你们以为的。”

“这是村长希望我们以为的，也是我们必须以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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