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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一曲终了

《小步舞曲》，钢琴四级曲目，四三拍，速度中庸，曲风典雅。确实，这本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曲子，可怕就可怕在琴键因为血液变得黏滑，弹琴的时候身后还有一个蒙面修女盯得人后脊梁骨冒冷气。

不过，蒋行舟心里素质是一等一的好。他不慌不忙，以较慢的速度弹过去，十指跃动，每个音都很稳。

他的手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用力的时候，手背上的筋就会凸显出来，显得纤细有力。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担心错音之后的审判。

曲子不长，很快前半段就弹完了。

蒋行舟抬起手腕，接着换气的功夫，短暂调整了下情绪。

就在这时，眼前已经被蹭掉大半血迹的琴键突然开始扭曲。

蒋行舟一下子慌了神，仓促间，他做不了太多选择，只能冲着先前看好的位置，硬着头皮按下去。

在手指碰触到琴键之前的那一刹那，琴键突然变成了手指，参差不齐，粗细不均，不是来自同一个人，甚至不是同一年龄段、种族的人。

手指不像琴键那么平坦，蒋行舟按在上面的时候毫无准备，险些要蹭到旁边的“琴键”。

结果这个音按下的时长稍微多了那么一会儿，何渡亲眼瞧见琴盖有些颤抖。

果然，这事儿绝对不只有弹普通的琴那么简单。就像大笑的洋娃娃，凭空落下的铡刀，这是一个充满灵异事件的世界，要小心所有的荒诞陷阱。

蒋行舟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他强迫自己专心下来，将曲子进行下去。

他慎之又慎，甚至做好了琴盖拍下时立即将手缩回来的准备。

就这样，曲子到了最后一小节。

高声部是一个三拍的和弦，低声部是三个欢快的单拍音。蒋行舟稳稳地按着和旋，落下左手的最后一个音。

火把的光从身后照来，将修女的影子映在面前。看着看着，蒋行舟皱起了眉。

终于音长奏满，可就曲目完结的前的一瞬，所有手指琴键全部自主地压了下去，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

出现“错误”，琴盖忽然拍下，早有准备的蒋行舟抽回手，利齿擦着指尖削下。

危机未完，他从影子看见修女举起了手，立马向身侧闪去，斧头劈在他方才坐的地方，那把上了年纪的皮椅被迫硬生生地裂开。

修女拽着卡住的斧子，低声咆哮：“不许离开！谁都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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