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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权衡

审讯的最终结果，对赵宣和萧凉，何渡各有说法。

告诉赵宣的是何渡和萧凉早就计划好的人。那老狐狸显然是不信的，所以何渡特地挑了个人多的时候说，每个人听得明明白白，还有萧凉作伪证。赵宣不得不表态，亲手砍了自己左膀右臂。

之前本就被许玉搭进去过几个弟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势力在被逐渐被挫败。开始有人“弃暗投明”，渐渐向萧凉围拢。

而何渡私下里告诉萧凉的是，自己并没有问出来是谁。

萧凉手里拿着何渡还回来的手提箱，打开，见里面还有几管自白剂，便问：“那怎么不把这些都用了？”

“都用了他就离死不远了。”何渡帮他把那箱子重新合上，似乎是有些不耐烦。

萧凉冷漠地说：“用上这手段都不说，估计别的法子也没用了，死不死有区别吗？”

何渡回答得直白：“我不想他死。”

“得到了结果，赵宣可不会再留他。”

何渡自然留了一手——他威胁赵宣了，筹码是撞死何云槐的是他的债民。走正常渠道调查那人的家人不会招，但若是可以走非正常渠道，证据就信手捏来了，到时候都不用再做什么，就凭着把当家的谋害这一个不忠的罪名，赵宣就别想在道上混了。

不过何渡没回答萧凉，只是说：“我自有办法。”

萧凉警惕地眯起眼睛：“你对那条子还真有好感？”

“你没必要问这么清楚。”何渡转身坐进躺椅里，翘了个二郎腿，双手交叠，“和我踏踏实实地合作，我能让你坐上赵宣、甚至是我老爸曾经的位置，这还不够吗？再说，我没那么大自信为了一个人和你们这群老前辈勾心斗角，我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在奇怪你的立场。你不觊觎金钱和权力，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不加隐瞒地将怀疑清晰暴露出来，萧凉大概也没想着在近期与何渡反目。何渡心里清楚，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需要个借口，是早就编好的，脱口而出：“金钱也好，权力也罢，这一大堆麻烦事儿以后就全部交给你了，你只用给我微不足道的一笔钱，让我远走高飞到另一个城市，平静地生活。”

听完，萧凉的目光柔和了些。他把金边眼镜摘下来，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眼镜布，漫不经心地擦拭。

“我曾觉得，你和何云槐是真的像，我能从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何渡并不把这句话当作夸赞：“我和他没血缘关系。”

“我知道，大概是耳濡目染吧。”萧凉顿了顿，“不过现在我发现了，你俩完全不一样。”

何渡没回应，静静地等他往下说。

“你就像个不问朝政的小皇帝，徒有个聪明头脑，却天天想着花天酒地、咏诗弄蝶。”

朝政？就你们一天到晚干的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过何渡确实挺喜欢“小皇帝”这个形容的——他的处境的确很像水深火热的朝廷，明争暗斗，不见兵戈之争，杀人不带血。

何渡地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对方：“我或许生来就不是这块料。”

“那就等事成之后离这里远远的吧。”萧凉把眼镜重新戴上，拿着手提箱，转身出了门。

作为盟友，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彼此信任。萧凉没有在何渡审讯的时候安插窃听设备，更没有在走之后排下眼线查何渡行踪。

但何渡还是小心谨慎地出门打车，中途辗转换了好几辆，再三确认没有被跟踪之后，让司机开入一片再普通不过的小区，然后走进公寓楼，数着门牌号找到了要见的那人家，敲门。

现在是周末，又是大上午，社畜应该不会到处跑吧？

何渡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才传来懒散的的声音，问：“谁呀？”接着是踢着拖鞋的脚步声。

“何渡。”

脚步声停了，那人似乎懵逼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走过来开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浮现出诧异：“何经……何总……”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何渡帮他解了围，说：“叫我名字就行。我能进去坐坐吗？我想跟你谈谈。”

此人就是李叔，全名李浩言。四五十岁了，所以以前在职的时候，何渡会叫他句尊称，蒋行舟也跟着他这么叫。

相处久了不难发现，李浩言为人憨厚，没做过出类拔萃的事儿，但也从未工作失误。上班下班按部就班，休息时间会和同事闲聊些家长里短，妥妥地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小员工。

何渡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在赌场的地下室里听到蒋行舟亲口将李浩言供出来的话。

何渡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将李浩言的每一丝神态都收进眼底，百般揣测。

李浩言把门关上，表情上只有疑惑，没有局促。他问：“何渡你……最近去哪儿了？上次那个会听说你没参加，董事会那边不好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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