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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对方根本没有起任何疑心后,丹龙甩了甩手腕,袖管里藏着的药片便滑进手心里,无声无息地沉入冒着热气的水中,顷刻间融化消失,不留痕迹。
——
在丹龙问出这话之前,银雀也曾想过,如果那个背叛他、致使他家族陨落的人不是千秋,他会如何。
那晚拿出来的转让书于他而言是赌,赌千秋不会收下,会如同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千百遍的那样,无论他还是不是帝国第一富商的唯一继承人,都不离不弃。
然而赌桌上总是风云莫测,有时不管赌的是哪边,闲家都只有输这一个下场。
银雀永远不会告诉殷千秋,他想过两个人干脆带着剩下的钱,去西部找他母亲的随侍也好,去北部看漫长的极夜也好,什么都不想地安宁度日。
他曾觉得千秋爱着他,无限趋近他想要的那种,不计得失的,不知退让的爱。
丹龙很快端着热水回来,他微微颔首表示感谢,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浅浅喝了几口。暖意顺着食道进入体内,确实如丹龙所说,他瞬间好受了很多。
忽地有细小的金属链发出响声,银雀抬眼看向丹龙,对方又拿出了那块怀表,揭开表盖看着时间。
在车上他也这么做过几次,好像在精准计算着时间。
银雀问道:“你很在意时间么,还是有人约好了会在哪里埋伏我?”
“不是,”丹龙摇摇头,看似随意地将表翻转过来,嵌着许多碎钻的表盘映入银雀的眼里,“我觉得我的表,走得有点慢。”
微妙的眩晕感在这一刻涌上来,银雀眨了眨眼,盯着秒钟一格格转动。
仿佛从昨天到现在,所有的疲惫感都被秒针走动的细弱声响勾了出来,时间在感官里被无限拉长,秒针走出了重影。
丹龙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听不真切:“你看看秒针,是不是走得很慢……”
——不,这不是累的感觉。
银雀不自觉地张嘴应答:“是……”
“你仔细地看,”丹龙说,“仔细看……”
感知越来越飘忽,仿佛他正踩在柔软的云朵中;大脑对身体的掌控有了延迟,连挪开目光都十分艰难。银雀恍惚地看着那根秒针缓慢行走,一格、一格、一格……
“你是成银雀,父亲因勾连皇子入狱;是殷千秋救了你,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
在丹龙的话语中,Omega阖上了眼。
一句一句杜撰出的故事进入银雀的脑子,直到对方说“现在你可以安心睡了”,他彻底卸了力,昏睡在餐桌上。
翌日正午。
殷柯正遵循千秋之前给他安排的示意,在港口招工会上看着下面的人一个个审核新来的工人。这种事他在东部都不用亲自做,对方到目前为止都没对他有任何信任可言,这点殷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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