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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涵心见他看着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然后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从他的大腿上跳下来:“我去洗澡啦。”
柯印戚动了动唇,想要说句什么,就看到她嘴里愉快地哼着小曲儿,从衣柜里拿了替换衣服出来, 悠哉悠哉地去浴室洗澡去了。
他突然觉得特别郁闷。
他郁闷的是, 她说的话里竟然没有一句是错的,她确实是以一个理性的成年人的角度去思考和处理问题的,也表达了对自己以及对他充分的信任, 讲道理, 他也应该相信她,可以处理好和韦择易之间的关系, 就像她和俞奕伦那样只是纯洁的朋友之情而已。
可是,他却忽然觉得, 他宁愿她回到以前那幅蛮不讲理的娇纵模样。
那样的她总是会下意识地就依赖依附于自己,如果真拗不过他就和他闹,闹完又和他继续耍赖皮, 虽然不成熟, 但他却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深深的需要。
如果某一天,她成长到足够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再也不需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一点,他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柯大少爷坐在沙发上, 再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
第二天中午,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穿得漂漂亮亮地上车离开家里。
柯印戚站在自己家的窗台边想了几秒,最终还是抓上车钥匙,破门而出。
他的金牌队友陈渊衫也给他发来了消息,留了个法式餐厅的名字给他,说陈涵心和韦择易中午会在那里吃午饭。
他一边心道真是亲爹不如岳父,一边飞快地把车往餐厅的方向开。
等他到了餐厅对面的停车场,就看到韦择易在楼下大门口等着陈涵心,两人相视一笑,一同上楼去了。
虽然他非常想进去看看韦择易有没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把戏,但跟进餐厅坐在他们后桌这种事,实在有点儿太掉身份了,柯大少爷咬着牙守着自己最后的那丝倔强,默默地留在了车里盯梢。
他人没去柯氏办公室,但该处理的事情在哪儿都得处理好,柯印戚戴上蓝牙耳机,和几个心腹下属开始开电话会议商讨事务,之前柯轻滕提到过的那家老是喜欢和柯氏作对的公司Pansen最近在S市的动作愈加大了,他前两天抽空去和对方的主理人见了一面,那个名叫潘昇的男人一脸精明狡诈,说话虚伪与蛇,他看着就生厌。
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布置出来的行动计划几乎是怎么狠怎么来:“他要是想垄断市场,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垄断。”
对面的下属沉默片刻,低声道:“少爷,真要做得那么绝吗?万一Pansen一怒之下搞什么脏手段报复您该怎么办?您也知道,我们一直都怀疑Pansen和之前搞我们北美那家厂的人有勾结,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和Ghost(恐怖组织)的余党也有联系,现在内奸还没有找到,我们在S市的人手又不够,怕出了事保护不好您。”
他的目光落在餐厅的大门口,冷声道:“我会怕他?”
下属们本来就看到他有点儿发憷,一听这话,谁都不敢吱声了。
“我倒想看看他能在这儿给我捣鼓出什么脏手段来,就按照我说的做。”
等这个电话会议开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陈涵心他们还没有从里面出来,他蹙着眉头,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思虑片刻,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很长的号码。
电话的等待声响了一会,被接通了,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奇怪的机械电子女声,他纹丝不动,镇定地说出了一串流利的英语:“Hide your face, so the world will never find you.”
这句话音落下后,机械电子女声消失了,随后又开始传来了电话的嘟嘟等待声。
又过了一会,才有一道慵懒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响起来:“柯印戚,英国现在还是清晨,你能不能别扰人清梦?”
“孟方言,”他捏着手机,语气冷淡,“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那头的孟方言冷笑了一声:“柯大少爷,你真当Shadow也是你家产业呢,不把你扣进地牢就不错了,难不成我还是你保镖?”
“我不会雇你这样的保镖。”
“要我帮忙还这么趾高气昂,挂了。”
他冷冰冰地扔了一个单词:“Ghost.”
孟方言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他抬了抬眼皮,反问道:“互利共赢的事,战神会不做吗?”
陈涵心和韦择易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期间,韦择易处处都很照顾她,无论是餐桌礼仪还是用餐细节,几乎都是面面俱到。
等服务生开始上甜点的时候,她握着叉子,忍不住调侃他道:“小委屈,你在国外应该很受欢迎吧?就你这种性子,不说女朋友,估计追求者绝对有一大堆。”
韦择易风度翩翩地笑:“倒也没有一大堆那么夸张。”
“倒是你,心心,”他这时话锋一转,“这么多年下来,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你吧?我记得咱们在幼儿园的那会儿,哪个班级的小男孩都喜欢和你一起玩儿。”
她耸了耸肩:“有人追有个毛用,近我身十米之内就会被柯印戚直接吓跑。”
韦择易笑了一声,“他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从幼儿园到现在都是同一个作风。”
他喝了口咖啡,转而又问道:“心心,就印戚这种脾气和性子,你真的能受得住吗?”
“他确实非常爱你,但是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都这么强,总喜欢让你什么都按照他的想法走,谁靠近你他都不高兴,长久下来,你不会觉得自己喘不过气、甚至好像失去自由一样吗?”
她愣了一下,勾了勾嘴角:“我确实一度为他这个毛病非常抓狂。”
韦择易微微颔首,他单手支着下巴,这时忽然冲着她咧开了一抹奇怪的笑:“心心,你有想过要治治他吗?”
“他总是这么高高在上,总是这么胜券在握,总是这么骄傲,每一次都只有你一个人情绪上下起伏,而他在旁边还是那么镇定冷静、不慌不忙,你难道就不想搓搓他的锐气?看到他冰冷的脸孔裂开来的时候?”
陈涵心放下了手里的叉子,轻轻地眯了眯眼。
办公室。
郑韵之听到穆熙的那句问话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冲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板,请问您这是在性骚扰吗?”
这位Live公司的大老板靠在沙发上,面色一本正经,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没节操:“你最开始坐在我的腿上,后来被我抱起来坐在我的办公桌上,最后你哭着跟我说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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