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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来得及。”
骏马飞驰,四蹄生风,仿若腾空。周围昏暗的景色化为一片流光,飞快奔向身后。
秦封雪执着缰绳,黑发在晨风中飞扬,如同墨迹渲染于水中,韵开的妖冶图腾。
他带我去了重华山庄。他嘴上说着,我违背了诺言,却仍然带着我去。
他知道不能破坏了计划,便孤身一人,不带任何护卫,以身犯险。他这样机关算尽,永远滴水不漏的人,竟然愿意为我冒这样的危险。
秦封雪……
如果天下人都欠我,唯有你,是我的债主,我欠你的确,是很多了。
其实,你并非冷血,并非残酷。天下之大,有没有人真正了解你呢?
我忽然想起昨天沈妍蓉对我说的话。
她对我说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亲自去解决一桩棘手的刺杀任务——啸峰山庄的庄主,楚慕天。以及楚家的独子,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男孩。
这件事之所以棘手,是因为重华山庄的少庄主段重锦,正巧在啸峰山庄坐客。
那夜,月黑风高。
沈妍蓉不动声色,扮成歌姬,轻而易举不见流血便杀掉了楚慕天。但是,当沈妍蓉准备一刀了结了那个孩子时,段重锦却忽然出现,手中长剑横档,接下了她的羽刃。
羽刃——薄如蝉翼却是削铁如泥。
它是百年前的铸剑大师崇道子专为心爱的女子打造。拿在手中不似一件利器,玲珑优雅,流光闪烁,仿佛是女子手中把玩的一件精细的玩物。
它就如同我的判官笔,江湖人人识得,人人畏惧。
沈妍蓉并不想与段重锦冲突,于是收招,后退了一步,盈盈一拜。
“在下生死判杀手。段庄主,我这厢有礼了。”
段重锦没有说话,目光从她手中的羽扇上流过,手中的剑却握紧了几分。
“既然我已经自报家门,段庄主您还是收招吧。生死判的规矩,您也不是不知道,既然我们接了任务,就必然要完成。即使您今天阻止了我,这孩子,终究是活不了。”
沈妍蓉轻轻笑着,不慌不忙解释。
段重锦却丝毫不为所动,眼角看向那个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孩子,“我不管以后怎样。今天既然被我碰到,我必然不会看着他被你杀害。”
沈妍蓉摇头叹气,“段庄主,我劝您还是收手吧。你我打个两败俱伤,对您有什么好呢?”
段重锦微微一笑。先前遮蔽了月亮的乌云,恰巧在此刻散开。皎洁的月光倾泻进黑暗的房间中,铺洒在段重锦的身上。
那一刻,世间的一切在他的身边,似乎都黯然失色。
那一刻,沈妍蓉的心头忽然轻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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