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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川凝着宣纸上的哪行字，突然无声哽咽起来。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师尊后，师尊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有时，他在书桌前处理政务，师尊就会在旁边握着一卷书看；有时他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看到师尊；有时师尊会在院中抚琴，几乎目之所及尽是顾清辞留下的残影。

陆临川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疯，可他不愿醒。

那日，侍女送来了新鲜的荔枝，饱满多汁，香甜可口。陆临川剥了荔枝习以为常地递给身边的师尊，“师尊，你尝尝新鲜的荔枝。”

“顾清辞”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陆临川眉眼间突然有些消沉，失落道：“师尊，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可是说完这句话后，他好像也不敢埋怨什么一般，望着端坐在一旁的“顾清辞”，小心翼翼道：“可是吃饱了才能继续生弟子的气，师尊快尝尝嘛。”

还未退下的宫女目瞪口呆地看着仙帝对着一片空气，自言自语，时而讨好，时而嗔态，时而小心翼翼。她不高明地嘀咕了句：“这是在跟谁讲话呢？”

陆临川耳力过人，立刻就扭了头看她，伸手护住了一片虚无之地，一副护食的样子让她滚出去。

宫女连忙利索的走了。

陆临川这才放松警惕，心中却在想，那宫女下次再盯着师尊不放，就把她眼睛挖掉。

那宫女出去后，将这件事告诉了身边之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仙帝疯了。

因为仙帝总是对着一片空气仿若无人的撒娇，旁若无人的讨好，甚至旁若无人的低声下气地道歉。

只可惜，一旦有人找陆临川商议大事时，陆临川又恢复了正常模样，十拿九稳地下定决策。这又跟那些服侍的宫女所说的截然不同。

陆临川依旧处理事务，依旧点血起阵招魂，依旧四处找寻复生之法，只是饶是在好的身体，也不由生病了，缠绵病榻。

君夜雪和风逍遥来看他时，就见陆临川拖着病体，站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牛角梳，给一片虚空之地梳头发，随后又描眉。

陆临川那眸子看起来倒是精神专注，一点不似有病的模样，只可以身边伺候着的胆子小的宫女都被他这幅样子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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