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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一阵无语,看着手里的小玉盒, 感慨万千, 六枚朱红色闪烁着金光的丹药在玉盒里来回乱滚, 这是他生前奢求的——哎嘿,我也服食长生药, 我还能长寿,这是不是说明我的身体比唐朝那些皇帝健康太多了?唐朝皇帝们沦落到通过李昪也是服药致死来确定他是李唐后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阎君们看他一副很想尝尝的样子, 开始私下议论他会不会偷吃:“汉武帝喜欢求仙, 这件事谁都知道。”
“他不会偷吃, 又不是小孩,知道做事的后果。”
“且慢!这位同僚, 你扪心自问, 成年人真的知道做事的后果吗?”
这位阎君想起刚刚批过的那个克扣赈灾物资, 在深坑地狱和吸血地狱之间犹豫不决的贪官案卷, 惭愧的道歉:“是我的错,我竟觉得有些人会思虑周全。有些人两肩挑的是一颗贪心。但我相信汉武帝不会偷尝。”
“我也相信他。”
刘彻确实没打算品尝, 自从武曌修炼成功之后, 他更坚定了凭自己完全能成仙的新年, 徐徐图之。毕竟就酷吏这方面, 我用的比她用的合理多了。
揣着小玉盒飘然而去, 真没回到帝镇,也没去李渊在外面的住宅,先去找了阴间最负盛名的香铺。都城中简单的按照东南西北划分成四个市场, 其实期间就间隔一条马路,昂贵的奢饰品店总是扎堆。
前店游人如织,人人都来买香料,佩戴的分几种香调和质地,款式则是放在荷包里的香饼,戴在手腕上的香串等几种。现在只有草木香,海里的龙涎香山里的麝香都没有。幸好香料粘和用的榆树皮粉,榆木和树皮中含有大量胶质,美人用榆木刨花泡水梳头化妆,能代替头油,让头发光洁成型,制香料的人树皮粉泡出来的胶水中按比例加入香料,揉的时间越长粘性越高,晾干之后不会碎裂,燃烧时无异味。
香铺里面是定制的,看门人有点看人下菜碟,上下一打量这位客人,金簪金冠,汉八刀的玉佩,锦袍丝绦打成精致的绳结,一看就是有人伺候,白绫袜,做工精致又非常舒服的翘头履。
立刻殷切的打帘子:“客人您请。”
屋里有十多个人,还有一个药材斗柜,许多药碾、铡刀、石墨。这位贵客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您请上座,想订做什么香料?”
刘彻一眼就觉得他们有异常人,有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地方的差距,不动声色的在袖子里打开玉盒的盖子:“给我制这种香。”
盒盖一开,就飘出来一股异香,工匠们凑过来几个人一闻,这位客人竟然拿了成品香过来:“这……这是传说中的仙香”
“我闻到了甘草的味道。”
“这位客人若是我所料不错,这是神鬼丹的味道!”
刘彻动容:“哦?”你也太有见识了!神鬼丹世所罕见,我也只见过数次,一个工匠竟然闻过?
工匠激动的趴下来深深吸气:“早就听闻神鬼丹具有独特异香,小人曾千方百计,做了鬼差,在存放之处的窗外闻过一次。回来配了良久,有三样香接近,但逊色五分。”
“老四你去拿来让这位客人试试。”
“对对对。”这工匠跳起来就顺着柱子上了房,在房梁上拿下来一个包,拆开几成荷叶包 ,拿出来三个小竹筒。打开竹筒,倒出来三种棕红色、浅黄色、浅棕色的粉末。试着烧了一点,闻不到任何香气。
屋内神鬼丹的香气仍在。
“得散散香气。”说罢,万分惋惜的出去揪了一把薄荷和一些茉莉花进来,抓在手里用力揉搓,这种浓烈的味道很快就取代了仙香,令人耳目一新,再点燃熏香时,能品出香味。
确实都不足,各自逊色了五分,试着混在一起燃烧,就逊色十分。
工匠们闻了许久,并不保证能完全做出来和神鬼丹同样的香,但一定能做出来类似的!
刘彻满意的搁下定金,携玉盒回到帝镇,看看金灿灿的博山炉,现在烧的是长孙无病所赠的香饼,唐朝的香和汉代的香不一样,很慵懒,有一味香料里甚至含有胡椒,烧着香看书就饿了,也可能因为当时看的是《韦巨源·食谱》,详细描述了烧尾宴上精致的菜肴,虽然把鸡蛋鸡肉浇饭叫御黄王母饭有点过分,可是写的好像很好吃。
随手抓了一个香饼扔进香炉里,又出门去随手抓了一个唐朝皇帝叫他通知所有人都来。
穿圆领袍的必然是唐朝皇帝,汉朝皇帝坚持大汉衣冠不改(除非情趣)。
李隆基正在凝望仿若坟茔的假山,回忆自己在人间的陵寝,还有自己的妃妾大臣们,他这些年都在一遍遍的回忆当年任用李林甫杨国忠等朝廷官员的理由,怎么想,这些人都不是废物,他们有不当之处,可是哪有更好更合适的人呢。看书之余,分析时局,有很多事好想是命中注定的事,或者说,时局所致,大势所趋,不论如何都会这样。仕宦占据百姓田产,土地兼并这种事,难道能控制住?不能,就会有农民谋反。藩镇为什么强大?必须防备周遭外敌,除非皇帝始终是最能征善战的将领,否则这些人早晚要反叛。但是呢,谁家皇帝培养太子能按照兵马大元帅的标准来培养?从小教他兵法战策?年纪稍长就送去带兵打仗……然后最危险的是皇帝吧?
皇帝真惨啊,后妃只想杀皇子,儿子想篡位,大臣想篡位。要靠想篡位的大臣抵挡想来抢掠的外敌。这他娘的就是大势,即便是皇帝,能做的事同样有限,越想越愁。
正在这里愁肠千回百折,忽然被人抓了一把,吓得他下意识的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一阵无语:“你看清楚,是我。”
刘彻:“哦,你叫别人通知其他人都来见我。”
李隆基看了一眼远处正在一起读书练字的皇帝们:“行。”
刘彻:“还有一件事。”他掏出袖子里的印章,无可奈何的看了看,这里有一个新增的功能,两个镇子可以进行‘艺术交流’。但要用不同的印章来开门。他当时是一时口快,说现在没有人管理印章,多了不好找,自己屋里有一箱玉印金印。阎君真的很实在,把镇长的印章要回去,在另一面刻了符文。
这要是以后在多几个管辖范畴,恐怕自己也要和独孤信一样,揣个球。
真是丢人,那个皇帝会在一个印章上刻两个印文呢?方便和好看真是不能共存。
他黑着脸掏出印章,随手揪了一片树叶,哈了口气,拿印章侧面印了一下:“去吧,你可以和李存勖探讨艺术了。”
李隆基去探讨的当然不是艺术,而是郭荣以后会来那边,他紧急提拔的赵匡胤如何?幽州燕州能不能夺回来。幽州燕州比起尊严问题,更重要的是战略问题。可以作天然屏障的八百里太行山就在其中,以前可以以山为屏,抵御敌人,当年唐朝廷累次派重臣出任幽州大都督,就是为了抵御外敌,后来也改成节度使了。自从割让之后,需要在平地上面对辽国,难度增加了何止一倍。
聊来聊去,钱缪忽然叹了口气:“现在倒是有个好消息。”
“请讲。”
“我听说如今的辽主也近似于昏君。”虽然咱不沉迷于戏曲艺术,但辽国推崇汉学,也吟诗作赋,说不准他们也会有一位辽主和你们一样,沉迷于唱戏呢?哎,那还不行,辽国的皇后都可以代劳,算是备用的皇帝。
众人一阵沉默。
出发点不同,但不约而同的岔开话题,石敬瑭:“如果有一匹马,我能酿马奶酒。”
李存勖:“我对唐明皇的羯鼓向往已久。”
李隆基:“听说你有全套的乐器,可否一观?”
刘知远:“要是再有三百年乱世,不知道还有谁愿意去投胎。”
朱温:“啊哈哈哈哈哈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鬼门关那儿有几个汉官大哭不止,细问缘由,他们原本是为了做官被阉了,又得罪了皇帝,被刘鋹赐下毒酒,饮后暴毙。死后一看裤裆,还是什么都没有,就以为太监死了还是太监,在哪儿后悔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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