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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晚上。”
怀兮的声音清亮明澈。
一字一顿咬在唇边,十分的清晰。
任楠与车外刚才一直咋咋呼呼的赵行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面面相觑了眼,互相都尴尬。这才意识到好像说错了话。
赵行朝任楠使眼色,想甩锅了。
任楠一头冷汗。
这几天私下来去,不过都是大家一些众说纷纭的暧昧猜测。
从外滩Bar Rouge那晚,申创与程宴北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所见到的,到前天晚上突然同时现身在饭局的蒋燃和立夏,再到蒋燃说立夏将东西落在了他的车上托人捎带,再到盛传程宴北是因为蒋燃和立夏发生了什么,甚至是为了怀兮才跟立夏分的手。
可这所有的一切,并没有人亲眼所见。
不过都是逞口舌之快,满足大家自私又爱看热闹的本性罢了。
如此当事人问起,赵行与任楠却一个字都不敢乱说了。
流言与猜测不能用作搬弄是非。
何况他俩除了见到立夏与蒋燃那晚一齐现身饭局,程宴北昨天早晨拍摄,冒雨抱着怀兮上了保姆车,其他的,并未亲眼见到。
更何况,如果立夏与蒋燃真有什么,那怀兮和程宴北,又算什么呢。
于是赵行先打了哈哈:“没什么,就燃哥托任楠带个东西给立夏,前天晚上大家一群人吃饭,应该是那天落下的。我们也都在的,是不是啊任楠?”
干笑连连的。
怀兮皱了皱眉。
她记得前天晚上,蒋燃说去赴局。
立夏也在吗?
那天晚上,她和程宴北在一起。
怀兮不自觉地咬了下唇。
任楠一抬眼,从后视镜对上怀兮复杂的视线。他有些于心不忍,想多说两句,可见怀兮满面心事似的,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毕竟也是个局外人。
还是跟着赵行点了点头:“……嗯是。那天大家都在的。”
“东西呢?到底给你了没?你是不是已经给人家了然后忘记了?”
赵行搡了搡任楠,继续使眼色,然后对怀兮笑笑,“燃哥肯定是怕你多想,才找我们代为转交。那天很多人在的,你别多想哈。”
赵行那晚也喝醉了,刚说的大大咧咧的,这会儿自己一时都不确定那晚蒋燃是叫了代驾走的,还是让立夏开着他的车。
便也再没多说了。
怀兮也没再多问了。
她拎着包,下了车,跟任楠道谢:
“我先进去了。谢谢你载我。”
“客气啦。”赵行吊儿郎当替任楠回答。
“砰——”的一声。
车门关上。
怀兮往阴云密布,雨势颓颓的天边,只身走去。
赵行瞧了瞧那一道摇曳而去的背影,摸了下脸,龇牙咧嘴的。
犹如被打了一巴掌。酸疼的。
怀兮今天穿一条黑色长喇叭裤,风情摇晃。脚踩一双防水台粗跟高跟鞋,上身一件贝壳白无肩带露脐背心。
肩背流畅,两道蝴蝶骨嶙峋漂亮,如脆弱的蝶翼。
后腰一株长刺玫瑰纹身。
野蛮妖娆。只纹了三分之二。
“别人的事最好别插嘴了,装个傻就行了——我估计她也不好问燃哥,据说那天晚上她还跟程宴北在一块儿呢。咱们是一群人,他俩赴的那个局可没咱们那么多人。”
赵行对任楠说着,语气幽昧的。
继续望着怀兮的方向。
他并非有意,只是她后腰那道纹身实在过于惹眼。
赵行若有所思的,又问任楠:“哎对了,程宴北之前去纹胸口那块儿纹身之前,身上是不是还有一块儿纹身啊?”
“你一个直男,管人家纹几块儿纹身呢。”任楠下车,白他一眼。
两人一齐朝赛车场走,赵行不死心地说:“那也不能怪我吧,以前大家在训练营还一个澡堂洗澡来着,比比大小的时候难免看到嘛——”
说到此,恍然又是一惊:“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哎,兄弟!!程宴北那块儿纹身,好像跟怀兮腰后面那块儿是一对儿啊!”
任楠也是一惊,一抬头,怀兮已走远了。
“不会吧?”
“我看像!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作为新一天的爆炸新闻,又私下传了一遭。
有人听赵行提起,还挺激动地说:“别的地方不知道,程宴北胸口那纹身我跟他一起去纹的。”
“你知道?”
“对啊,一串儿梵文嘛——据说是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初恋写他作业本上的一句话。当时用英文写的。记到现在。”
“什么话?”
“什么话……哎,你们不如去问程宴北嘛。我也记不清了。”
怀兮到时,已快下午两点。
偌大的赛场里引擎声轰天巨响,十多辆颜色各异的赛车风驰电掣,如道道闪电,在一圈圈赛道中迅疾飞驰。
三天后比赛,训练进入白热化阶段。
听说Neptune今天早晨十点开始,训练到这会儿都没结束,期间换了两轮休息,刚吃过午饭又匆匆上了场。
Hunter的诸位从《JL》拍摄场地返回,也加入其中。
昨晚的友谊赛,程宴北在比赛之前就离开了,蒋燃后面没跑完也临时走了,今天下午两队人又重比一场。
怀兮到时,蒋燃那辆银灰色的梅赛德斯已在赛道中飞驰了,与前面一辆红黑相间的法拉利SF100竞相领先,难分你我。
看台上,《JL》摄影团队也到达了。
镜头长.枪大炮似地架好,立夏和几个造型师、化妆师什么的在原地候命。准备等他们跑完这一趟下来,去赛道中进行最后一组实地采景拍摄。
怀兮伏在栏杆儿,手下与黎佳音发着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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