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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完结番外之 吃夫子的醋
在楚允墨六岁大的时候,父母感觉能教给他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于是千里迢迢从北越,请了一位有名的大儒来给他授课。
楚离渊起先以为,那样成名的大儒,应该早就白胡子一大把了,然而待人进了幽州城,他心底暗生了几分不悦--
那儒生看起来也就不过三十,可能比他楚离渊还要小上几岁……
这样的一个年轻男子进了内城,肯定不妥……于是他把人安排在了清风苑,定时派人接送小公子去那大儒住处上课。
他自己旁观了两回,觉得那儒生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也就让楚允墨拜了先生,如此授业一段时日再说。
过了一两个月,听闻小公子学业精进,他娘自然少了许多操心的机会,楚离渊这才放心下来。
他一次远行,回来经过清风苑,却意外瞧见了什么--
那小小私塾,端坐着的学生并不止六岁的楚允墨。竟然还有个容颜温婉、气质高雅脱俗的小女子……
她的个子本来就小,纤纤细细地往地上跪坐着,背影看起来还真的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认认真真在听夫子讲课……
也不知那儒生说了些什么,正听得聚精会神的一大一小,还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脸来。
两张非常相似的侧脸……
嗯,楚允墨也就是长得像他娘,所以这几年老子看儿子,慢慢还多了几分慈爱……不然,这小公子的日子,可能依旧不是太好过。
楚离渊远远凝视着妻儿,原本该感到甜蜜的时刻,却因为多了一个碍眼的男子,而令人难免心生不忿!
这个什么夫子,手无缚鸡之力,一张脸倒是长得不错,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俊朗下巴挺尖,瘦弱中透出几分英气……
典型的北越人长相。
北越公主跟他站在一块儿,倒是该死的和谐……
楚离渊捏着拳忍了又忍。终是把那口气压了下去。倘若那小女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定然又觉得他楚离渊下流无耻……
算了,等她回家再同她算账。
******
云锦牵着小允墨出了学堂,身高已经快到自己胸口的儿子,平素已经小大人似的,也不怎么同她亲近--多亏了这位新来的夫子,因为近来讲授北越的一些知识学说,儿子倒是惦记着她对故土的思念,让她一同来听先生讲课……
"回去娘给墨儿多做些好吃的……"云锦心情甚好,拉着儿子的手不肯放。
"不用了,娘。"两人还没回到靖宇堂,楚允墨已经趁机溜了开去,"孩儿还要练功……父亲回来要训我的!"
小家伙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
云锦回到厅内,正想着给那远行的男人收拾收拾书房--
她习惯了住在栖梧斋里,这几年,他也就大多时候陪她住着,靖宇堂也就成了他办公的处所为多。
她人刚跨进他的书斋,里头琴声若有似无,呜呜咽咽般的传了出来。
他回来了?!
不过他偶尔弹琴的时候,往往心情不佳。再听这琴声,更是谁得罪了他似的……
云锦还吃不准他是否这次远行遇到了险阻,关切地碎步上前,跑到了夫婿的身边。
"夫君?"
她娇娇软软地唤。如往常一般。
那男人抬头,望她一眼,薄唇一勾,笑得温柔。
"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被他抱坐在腿上,云锦轻轻贴着他的耳畔,温柔低语。
"……"真是任谁见了这般温柔似水的她,也狠不下心将她怎么样。
可是偏巧他楚离渊是个冷情之人,见她温柔小意。他心下微漾的同时,竟又控制不了早先深埋的念头--
多想狠狠将她收拾一顿!
让她哭着喊着说"夫君奴家再也不敢了!""绝对不会出去与男人眉来眼去!""求求夫君,饶了锦儿吧……"
嗯,已经将那些邪恶的幻想,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楚离渊,缓缓揉捏着妻子腰间细细软软的一点小肉,终是忍不住将她压在了案上
"夫君?"
柔弱无骨的纤纤十指紧张地揪着男人的衣袖,一双妙目几乎是立即盈上一层水雾--
她显然不知道他在恼些什么,只是被他疼宠待惯了,忽而他一个变脸,她一时还觉得委屈……
委屈?这惯会享受的公主,再不好好治治,这幽州城里恐怕真的夫纲不振了!
起先还乖顺地有着他胡来,待他力道大了,抓得狠了,立时又爱娇地抓着他的手臂,软软的力道推拒着他,口中依旧是娇滴滴一句"夫君"……千回百转,像是他这个夫婿不极力待她好一些,便是大大的浑人恶人!
这几年他也早想明白了,她生来就是克他的……
整个北境的人都知道,从前高高在上、无情无欲的楚离渊,如今宠妻如命,对夫人那是千依百顺,无有不从……以前偶有应酬,人家只当他是柳下惠,不近女色,如今再有酒席什么的,人家也习惯了他滴酒不沾,更不会让女子近身--
背地里都暗暗笑他楚离渊英雄气短,耽于儿女情长……他那些叔伯兄弟就更是直接,当面笑他怕妻子的也有……
嗯,如果是曾经,他大不了将这些人明里暗里整治一顿,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罢了,可是他的小妻子同他大婚之后,便随他去一一见了这些亲戚,如今逢年过节免不了同幽州城来往……要是被云锦知道,他是如何害人,定然又想起从前他修理黑羽族少主的事来,心里又会不快……
总之他为了让她舒坦,什么坏心思都压抑了,不饮酒、不杀生,出门都不敢跟人打",怕出手重了传出去让她觉得他轻贱人命。
嗯,当然还有儿子,日子久了他也就习惯了这么个多出来的"男人",也是为了让她高兴,他对儿子也耐心慈爱了许多……
还有她身子骨确实不太好,过于频繁的房事。久了对她恐有亏损,是以这几年他逼着自己修身养性,两人半月可能也就敦伦个三五次,每次同她亲热,还不敢表现得太猴急,耐着性子哄着,非得哄得她小脸羞答答点头答应--
他才面上依旧淡然,实则浑身血脉贲张。
就连床上惯会说的荤话,也因她羞臊,加之"为人父母,不可过于轻狂"的理由,被她督促着给戒了!每次两人欢好,他便忍着不开口,只一心一意地伺候她高兴……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大概都只是他自作多情,事实证明这只会--把妻子给宠坏了!
是呀,如若不是根本不将他这个夫婿放在了眼里,她哪里敢同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男子那般接近?
想到从前妻子同黑羽族少主,还有摘星楼左右二使,以及北越统领。都有过种种亲近,他心底那根被掩埋了很久很久的,实为妒忌的刺,便又快速地破土而出、发芽滋长了!
实在、实在是很想好好惩罚一通,逼她对自己承诺,绝不与其他任何男子说话!对,即便是暗羽都不可以!
然而事到临头,想想自己当初是如何千辛万苦才将小妻子给追了回来,他又怕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做了什么懊悔不及的事,终是强撑着松开了妻子娇软的身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
"为夫还有事要办,夫人今夜不必等我。"
在妻子又惊又疑的目光中,楚离渊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地,迈开脚步出了靖宇堂去。
嗯,就是要这样,克制自己的念头,才能不被她时时牵着鼻子走!
如何才能振振这夫纲呢?便从收拾那个什么夫子开始吧!
什么才华横溢的大儒,倘若真的有德行,哪里会同主家的女眷那般亲近?
楚离渊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已想好了一百种对付自家儿子老师的方法……样样狠辣。不留情面。
然而到了最后,他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再细细观察些时日--
自家的小妻子,是否还会与那夫子有所来往?
自从那回听过一两回夫子的课之后,云锦有时想起来了,便跟着儿子一同去学堂。
说是学堂,也就是清风苑里一间僻静的院子,每回上课,除了鸟雀偶尔低鸣,也就只余下先生讲课的声音,还有纸页轻轻翻动的声响……
她已经有多少年不曾这样坐在学堂里了?
与其说是她陪儿子读书,倒不如说她沾了孩子的光,重新体验了一回求学的滋味。加上对故土的眷恋缠绕在里头,云锦这一条新踏上的求学之路,更多了几分诱人的滋味--
好像不去听讲,心里便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一日,夫子讲了课后,布置了一篇策论要作。
云锦颇有些不好意思,忐忑了一番还是拿起笔来,坐在栖梧斋里静静地写了起来。
一个小女子。偏要写什么治国大论,怕是惹人笑话……不过这作业到时候不交也罢,自己有感而发,写着玩呢!
不想这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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