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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这么漂亮的痣, 真的要点掉吗？”
医生不无可惜地看着女孩鼻柱上的痣, 再一次向她确定。
“你知道多少女生喜欢你这样的痣啊，还挺有特点的。真的想好了吗？”
叶莺躺在手术台上, 她闭着眼，点点头。
从今以后, 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而另一个房间，医生正按着顾客提供的照片, 给女孩做方案。
“她和你很像。”医生疑惑道, “是你的孪生姐妹吗？”
那个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吧。”
照片上的女孩要长得比眼前的女孩精致一些，医生不知道是照片美化了还是真的如此, 他只是更加疑惑地审视着照片上女孩的五官。
“你要和她一模一样？”
“对, 包括鼻子上的那颗痣。”
顾客的要求总是各种千奇百怪，医生早已见怪不怪。可是要求和自己的孪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痣的位置都要一样，这种要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哈哈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确定不想保留自己的特色吗？”
对方摇摇头。
“很快就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了。”
她们都会成长，迟早有一天等她们的脸上褪去青涩，她们都会长成不一样的一张脸。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将完全取代她，长成自己的模样，或者说, 傅琛喜欢的模样。
只要傅琛喜欢就好，只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就好。
“确定了吗？”
叶骊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确定。”
*
四年后。
纽约肯尼迪机场。
叶莺边拖着行李，边和闺蜜打电话。
“今天回国？”
“嗯。”
“四年了, 你终于准备回国了！”
“正好有个工作的机会，打算回国试试。”
四年前，她在美国给陈兰治病。
在医院意外遇到了黎语薇。
她不曾想过会这么巧在异国他乡遇到她。
那时黎语薇是来美国高中毕业旅行的，因为突然身体不适才来医院的，没想到就这么巧遇到了正在照顾陈兰的叶莺。
叶莺让黎语薇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黎语薇答应了。
四年前，陈兰患病，脑瘤，癌症晚期，存活率微乎其微。
脑部的精细手术不仅需要一大笔的钱，还需要医生的高超技术。
陈格梅的亲哥哥是鼎鼎有名的脑部手术专家，很早就移民纽约了，专门达官贵人做手术，很难请出山。
想要救陈兰，只能求陈格梅。
叶莺和叶骊做了一笔交易。
她离开了傅家。
这些年她陪着母亲治病，考上了伯克利，按部就班地读书，偶尔也会想起他。
叶莺其实心里知道她不该再去想这个人了。
这辈子他们也许都不会再见面了。
再见面也只能隔着人身人海。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会去想他。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去翻叶骊的ins，想在上面找寻到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叶骊似乎终于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在ins每天发炫富的日常。
她似乎上了整容的瘾，越整越像网红脸，不得不说更精致了许多。
傅琛原来喜欢这种类型吗？
叶莺有时候会在心里问。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黎语薇她还在留意傅琛的消息，也不敢和黎语薇打听。
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心里吧，不去想他是否有某个片刻也在怀疑身边的那个女孩是否是曾经陪在他身边的女孩，不去想她究竟是不是他的无可替代。
她守着母亲，到了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只是午夜梦回，总是能够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
想到雨天里他红着眼的挽留。
想到黑夜里她紧紧地搂住他告诉他她不会离开。
想到冬天他永远等在门外的热奶茶。
想到那一夜，她揭下他的面具，惊艳了时光。
原来这些，都是可以取代的。
一年年过去了，叶莺将想念深埋在心里。
陈兰的手术需要很多很多钱，以及她读书的学费生活费，生活的重担就这样压在了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的肩膀上。
叶家并没有给叶莺太多，后面的所有开支都是叶莺向黎语薇借的。
大学期间，叶莺勤工俭学，拿到了奖学金，又经常去参加歌唱比赛，去酒吧驻唱打工挣钱，但是那一笔巨债依然难以还清。
虽然黎语薇并不在意，但是叶莺不想欠好友的。印象中她听黎语薇说过，她刚来黎家的时候很不受黎家人的待见。繁忙的学业和忙碌的生活让叶莺无暇去思考太多黎语薇的钱从哪里来，她只能努力挣钱还清一点债务。所以在毕业的时候，当她老师为她推荐了国内的娱乐公司，叶莺很快便决定回国了。
叶莺办理好托运，意外地得知航空公司为她升舱了。
拿着商务舱的机票，叶莺确认了好几遍自己的名字。
上了飞机，她开心地和黎语薇语音。
“运气真好，不然坐那么久的飞机可够呛的。”
“你旁边是谁啊，万一是个帅哥就发了。”黎语薇调侃道。
“还没来呢。”
正说着，有个男人进了机舱。
那男人的身材太好，穿着西装，看上去气场十足。
他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叶莺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四个字。
剑眉星目。
不会是明星吧？
叶莺瞟了一眼四周，果然有不少女生都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估计都在猜测他是哪个明星。
叶莺对帅哥兴趣不大，她长睫垂下，对着电话那头打趣道。
“还真有个帅哥。可能是个明星吧。”
“哎哟，那你加油把他拿下！”
叶莺噗嗤一声笑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四年了啊，小莺子，学校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谈恋爱，该不会还在挂念他吧？”
叶莺很快回应道：“没有。”
黎语薇沉默了几秒，笑道：“我还没说是傅琛呢。”
那个埋在心底的名字就这样被她轻易提起，叶莺突然发现，她似乎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凤城，真的只是因为有了一个好的工作机会吗？
可是回来了又能怎样呢？四年傅琛都没有发现她不是叶莺，说不定他已经爱上叶骊了。
那年的暑假，当叶莺回去无意在抽屉发现陈兰的病历表，才知道母亲为了不连累她安心待在傅家隐瞒了她一个学期的病情。
也许陈格梅说得对，她确实是个不祥的人。
靠近她的人都会倒霉。
叶骊才是更合适待在傅琛身边的那个人。
不是吗？
叶莺想到这里，眼底涌现出深深的失落，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坐下了一个人。
“我已经不喜欢傅琛了。”
叶莺不知道她是在告诉黎语薇，还是在告诉自己。
试图说服自己。
傅琛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新生活了，她也没必要再去打扰他了。
十六岁的诺言，不过是年少无知的笑话罢了。
“好吧，那你也要谈恋爱啊，总不能一辈子单身吧？万一旁边是个帅哥，你就赶紧拿下哈！”
“你怎么老是强调帅哥，万一我旁边坐着的是个猥琐大叔呢？”
叶莺捂着嘴笑，笑了几声才发现.........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她一下收住笑声，匆忙挂掉了电话。
尴尬了............
叶莺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呛得直咳嗽。
目光所及处只有那个男人修长的手指，指甲剪得很干净，是她喜欢的形状。
叶莺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花痴起来了，对着一双手心跳都能加速。
真是太奇怪了。
她捂着胸口，咳得面红耳赤。
对方默默递过来一瓶拧好的矿泉水。
叶莺慌忙接了过来，心里叫苦不迭。
哎，太丢人了。
她根本没好意思抬头去看那个男生。
其实她之前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总是时不时能收到爱慕者的花，今天却不知道怎么的，竟像好久没有接触过男生似的，还没看清这人是谁就先脸红心跳起来了。
莫非她是手控？
叶莺想到这里，脸更红了，压根没好意思再去看男人的手。
对方低音炮似的声音自带磁性。
“好些了吗？”
叶莺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轻声道：“好多了，谢谢。”
她侧过脸，看向窗外。
飞机就要起飞了。夜晚的窗玻璃倒映出旁边那个男人的轮廓。叶莺这才发现刚才进来的那个有明星气质的男人正坐在她的身旁。
居然还真给黎语薇说中了，是个帅哥。
而她居然还说他是个猥琐男.........
叶莺真想当场化为透明人。
她悄悄地在玻璃的倒影里打量那个男人。
睫毛真长啊，眼睛也好好看，虽然带着口罩，但是这气质还是能够感受到是个大帅哥。
叶莺不禁看得入了迷似的，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这时，那男人侧过脸，倒影中的那个男人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对视上了。
她先是怔愣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好像一个人。
叶莺慌忙收回视线，伸手想去抓水喝，一不小心竟然将水瓶打翻在地。
刚才没有拧紧瓶盖，水溅了出来，把男人的裤子都弄湿了。
她顿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男人不会以为她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吧.......
“对不起对不起！”
叶莺连忙从包里翻出纸巾来，蹲下去帮男人擦干净裤腿，手慌脚乱间她抬眸，对上了某个不该对的位置，顿时愣住了。
她的手怎么......擦着擦着就擦到了那个位置啊！
那个男人的眸色闪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怔愣。
“我自己来吧..........”
“好的好.......”
叶莺话还没说完，飞机猛地加速起飞，她冷不丁朝前扑了上去...........
“嗤”只听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秀气的下巴，将她的脸从那个位置抬起来。
“轻点。”
平静的口吻莫名带着一股暧昧的语调。
叶莺瞪大眼睛，恨不得当场去死。
空姐过来正要提醒乘客们系好安全带，看到这样的画面，吓得脸色都变了。
“小姐，请您系好安全带........”
叶莺看也不敢看那个男人，脸红成了猪肝色，坐回位置上手慌脚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扣不进安全带。
一阵沉木的香气铺天盖地地笼罩了过来，男人俯身过来，垂眸帮她系安全带。
他们的距离隔得极近，近到叶莺觉得自己简直难以呼吸。
心脏跳得好快，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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