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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如此之大，而他却活在一个玻璃瓶里，五彩斑斓也好，精彩纷呈也好，都和他没有关系

人间真难。

一路往家走，小街角摆着一个小摊，三轮车上放着两口锅，里面煮了些饺子、馄饨和各种小吃，瓦数不高的灯泡挂在上面，像是夜里的一颗星星。

祁木已经走了过去，却突然被食物的香气逼的止住脚步。

廉价的油腻香气，最能勾起人的食欲。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背已经有些驼了，穿着条围裙，正用勺子顺时针的搅着水。祁木拖着沉重的腿走回去，静静的站在摊前。

老奶奶只觉得面前黑了一小块，再抬起头就看见一张很累很累的脸。

“想吃点什么？孩子。”

孩子……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祁木自嘲般的笑笑，眉目萧索，说：“辛苦您，给我煮一碗饺子。”

等餐的时间他一直在看表，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在九点之前到家，好不容易收获的这一点快乐，还没尝够，他不舍得被程钊收走。

老奶奶端着一大碗饺子过来，分量多的出奇：“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这男孩和他的孙子差不多大，本来都是不听话的年纪，这孩子却像是背了一座山，浑身上下都是垂暮之人的气息。

祁木道了谢，认认真真吃饭。

饺子皮包馅大，热气腾腾的似乎能把人的舌头都烫掉，一口咬下去，鲜香气窜进嗓子里，连胃都是暖的。

天寒地冻，孤身一人，祁木忽然觉得辛酸。

仿佛平静的冰面突然裂开一道纹，往日难言的苦楚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再也藏不下去。

祁木端起碗，一滴眼泪掉了下去。



第十二章

回到家的时候差十五分钟九点，祁木点开电视，随便找了个吵吵闹闹的节目，等着百忙之中的程钊来按例问话。

可是今天太累了，只是站了半天就已经这么难忍，祁木不敢想真的站足十二个小时会怎么样。

他盯着电视看，渐渐的画面模糊起来，最后他歪着脑袋靠着沙发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梦境，又累又倦，手机震动了好些下祁木都没醒，等着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才仿佛被吓着似的睁开眼睛。

是程钊的电话。

祁木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看着墙上的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他把依旧吵吵闹闹的电视关掉，接通了电话。

“你干什么呢这么慢？”程钊的语气不善，他向来讨厌等人。

祁木用力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些：“刚才等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你是睡着了，还是在做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程钊听他刚醒来时略哑的声音，嗓子有些发痒，“嗯？说话。”他在国外三天忙的昏天黑地，没时间放纵自己，这一刻听见他声音，脑子里就想了些不合时宜的东西。

祁木怕他猜到什么，于是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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