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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膜鼓胀，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他的耳边砸，喘不过气，脑海里闪现出很多支离破碎的画面，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去，那是他最后的伤心与不甘。

那滴泪落到了程钊的手背，他像是被烧灼到，愣愣的盯了两秒，随后迅速松开手，疯了似的向后退了两步。

燃烧的肺部冲进大量的氧气，像是梦魇的人被突然叫醒，祁木猛的吸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他的脸从刚刚的通红慢慢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程钊看着祁木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咳的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吐出来，有一刹那的心惊。

他刚才做了什么？！

程钊的后背顶住沙发，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刚刚就是这两只手，发了狠的箍上祁木的脖子，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活生生的把他捏死了。

祁木会死。

祁木会被自己杀死。

程钊被这个想法击中，他看向祁木，眼睛血红。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为什么？”他走过去，抓住祁木的头发往回拖，声音从最开始的平静突然爆发出来，大声嘶吼着，“你想激怒我然后让我杀了你？做梦吧你！祁木！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松开……松开我……咳咳……”祁木被他拖的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

程钊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切都不受控制。

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要祁木的命，也不相信自己竟然害怕祁木会死，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当他发觉自己可能杀了祁木时那点隐藏不了的恐惧。

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就算天王老子要来，他也是敢骂上三百回合的人。但当他真的发现就差那么一点，手里这个会哭会笑会喊疼的人就要彻底离开他时，他竟然会不受控制的觉得恐惧。

没有祁木的生活，程钊还没来得及想象，这三年，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程钊没有一刻不在同他生活。

或者真的如同祁木所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都是在泄愤，都是在惩罚另一个自己。

是这样吗？

程钊眼见着祁木在自己的脚边挣扎，半晌后突然摸上他的脸。

“你说你会听话的，来，说给我听。”他两只手抱着祁木的脑袋，神经质的冲他笑，那笑容冷静中带着点摧毁一切的力量。

祁木歪着头，自弃的笑着，他望着程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冰冷的雕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说：“程钊，我可以服从你，可以忍受你，或者可以说是承受你，但那不是听话。我的内心，从来、从来都没有遵循过你，哪怕一天都没有。我不想听你的话，我不想听任何人的话，我只想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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