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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雪下的很大，楼上一直都没动静，程钊起起坐坐的等了很久，终于耐不住上去叫祁木起床。

为了防止祁木再伤害自己，家里睡觉的房间都是没有门锁的，程钊推开门，就看见祁木静静的靠着床头在看外面。

“下雪了。”程钊说。

祁木没理他，还是看着窗外。

程钊坐在床边，固执的摸上他的手，强迫性的让他看自己：“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祁木的目光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成有些冷漠，他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把手收了回来：“我不想吃。”

“今天刘阿姨煲了汤，多少喝一点。”

“如果我不喝呢？”

“听话。”

又是这句。

祁木把目光挪到外面，银色的雪铅灰的天。

有多久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不记得了。

死过一次的人心就冷了下去。

所剩的人生无非是煎熬，如果真的无法平静的死去，那就平静的活着。

反正不会更糟糕了。

祁木的胃坏了，变得十分脆弱，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每次都是刚刚吃完饭，就得跑去洗手间红着眼睛吐出来。

程钊没再和他商议，直接把人抱到楼下。祁木没挣扎，也没力气挣扎，楼下的餐桌上摆着几道小菜，清清淡淡的一顿饭。

“我想出去走走。”祁木坐在餐桌边，整个人瘦成了一道线。

程钊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让他先吃饭。

吃进去的每一口东西都像是尖刀，一点点狠狠的刮着祁木的胃。他似乎在用一种对抗刑讯的方式来对待吃饭这件事。但尽管这样，他还是在吃了小半碗东西后，跌跌撞撞的跑着去了洗手间。

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他不能死。

祁木无力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睛里都是被胃部刺激出的泪水。

他抓着一旁的水台，一点点扶着自己起身，刘阿姨过来搀扶他，摸到了他后背上突出的骨头。

这些日子，在这栋别墅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被刘阿姨看在眼里，她很心疼这个叫祁木的孩子。

“要不要让先生带你去医院？小鹿还在家里，让他开车送你去。”

祁木摇摇头，拍拍刘阿姨的手，那只手的关节很大，皮肤也粗糙，很像他的妈妈。

吐完还得继续再吃，这是程钊定下来的规矩。

吐啊吐的，总有再难受也没力气的时候，祁木靠着椅子，感觉眼前都是金色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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