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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没有忘记他。

程钊心里的荒原像是瞬间长出了一棵小草，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只觉得无比的快乐。

护士走了出去，但门还开着，外面有人来回巡视。

他回头很谨慎的看了眼，随后才笑着冲祁木说：“谢谢你来看我。”

谢谢。

这个词程钊很少对别人说，但这一次，他却说的真情实感。

祁木的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两只手绞在一起，指尖冰凉。

面对这样的程钊，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程钊不在意祁木的沉默，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想听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可那太奢侈了，他不要求太多，只要祁木能坐在他的眼前，让他看见就已经足够。

对于一个吃了很多苦的人来说，不需要太多的糖，只要给他一点点甜就可以了。

程钊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他很久没有见过外人，没人看过他，也没人在意他。

那些病友经常会收到家人送来的东西，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不过对于这些他是无所谓的，他想要的、所需要的一直以来都只是祁木而已。

房间的温度不高，程钊看见祁木的脸色有些发白，所以很小心的把外套脱了下来。

他的身体单薄了很多，肩膀上的两颗骨头支着。

毛绒外套在手里是小小的一团，程钊将它放在桌子上，伸着胳膊推过去：“你穿上它，这里很冷的，坐久了你会感冒的。”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很像一个被寄宿很久的小朋友见到家长。

又乖又听话，让人心疼的不得了。

祁木没去接那件衣服，程钊看了看，站起身又费力的伸长胳膊往他那里推：“穿上吧，好不好，我有经常洗的，你别生病了。”

他的话里带着乞求，眼睛黑滚滚，又亮又沉。

祁木默默的吸了一口气，把衣服披在身上。

程钊笑了，重新坐回座位。

“……你还好吗？”这句话，祁木问的很艰难。

不好。程钊心想。

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冷冰冰的，病房里总是充斥着哭泣和尖叫，很冷，东西也不好吃，总是要不停的吃药，那些药很苦，吃了会头疼想睡觉。也很无聊，什么都没有，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就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有时候晚上睡到一半醒来会特别害怕。

还很想你。

程钊低着头抿着嘴，声音浅浅的：“挺好的，生活的……很规律，你不用太担心的，就是……有些想你。”说完他羞赧的摸了摸脸，而后像是安慰自己一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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