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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钊抬起头，露出一脸力竭后的疲惫，他看了祁木很久，也伸着手指舔了口奶油：“真甜啊……”

奶油细腻醇厚，放在嘴里瞬间就化开，像是含着一口云朵。

程钊的喉咙哽了一下，眼睛发酸发胀，像是泡在海水里。

“我们再试一次吧……”他说：“一百天，我们生活在一起，试着努力相爱，如果一百天后你还是没能爱我，那我就放你走。

程钊的右眼流下一滴眼泪，他没注意：“我不甘心，祁木。我不想在爱上你的时候被你抛弃，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死在程九安那儿就好了，你心里会有我，我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了，你会有好的生活，有一个更合适你的爱人，他照顾你的生活，陪伴你到老去。而我，就可以长久的存活在你的记忆里，带着赎罪的轻松下地狱，不再被愧疚折磨，也不会爱而不得，挺好的。”

—个人这一生能为爱付出的就这么多，程钊没有力气再去爱个什么人了。

如果没有祁木，他便也不再需要任何人。

摩卡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它能懂得人类的语气和情感。

那些泪水吓到了它，它就像一个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的小孩儿，背着耳朵哼哼着，仿佛在怕家里发生什么变故，怕它继续孤独的生活。

祁木垂下了手，摩卡凑过去，像是安慰他似的舔他带着甜味儿的手指头。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祁木嗓子哑着，眼睛红的像兔子，他蹙着眉头，仿佛难过到了极点，“如果我爱上了你，那我妈怎么办？我受得那些苦怎么办？我发在网上的视频、我费尽心力把自己毁的一无是处……那

"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我不配快乐，不配得到幸福，甚至不配拥有这块蛋糕，我没资格，当年我救不了妈妈，也救不了自己，而现在呢？我甚至连报复你都做不到。”祁木的眼角奁拉着，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我该怎么办啊……程钊，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祁木害怕。

他怕程钊对他的爱是昙花一现，怕当自己放弃了所有的一切，背负着骂名和他在一起后，又被当作垃圾丢掉。他怕有一天，当程钊不再爱他时，说他是个下贱胚子，几句好话就放弃了杀母之仇，和仇人厮混在一起。

他害怕，他受不了。

如果再来一次，他真的会死的。

程钊突然站起身，隔着一个茶几，他搂住了祁木的身体。

祁木像是个布娃娃，一动不动的被他抱着，似乎连知觉都没有了。

“别怕，我在。”程钊摸着祁木后脑的头发，“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有罪，是我害的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我求求你，再信我一次，把自己交给我，让我陪你走下去。人生太苦了，我们两个都太苦了，就当是放纵一次。”

祁木闭上眼睛，他是他最恨的人，却也是最懂他的人。

那些上千个日日夜夜，那些痛苦和欢愉，虽说不愿回忆，却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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