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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BGge of Clothes》,by Murray Gold
你觉得永恒有多长?
直到坚硬的墙壁布满磨损。
直到干净的屋子落满尘埃。
直到颤抖的手指握住手柄。
直到金色的光芒盈满房间。
——永恒的第一秒就过去了。
寂静的空间被一阵机器引擎激活的声响打破。
像是手扯的机器风扇发出拉扯风箱、转动齿轮的有规律的沙沙声, 几次重复后, 金色的光芒逐渐亮起又消散, 史蒂夫·罗杰斯在透明装置中苏醒。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的眼神混沌恍惚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但很快又变回清澈的湛蓝。
这是哪里?
他还记得从背后环绕而来的手臂,还记得咬穿了巴巴托斯的喉咙,还记得逐渐消融流走的理智……他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自我的消失, 下一秒却睁开眼睛, 依旧拥有心跳和呼吸。
他没有死?
金发士兵直起身子, 透明装置就自动开启了一扇门。他没有立即走出去,而是略带困惑地打量承载着他的装置。
这是光波传送机, 他在星际联邦见过。
所以他被传送到了哪里?地球另一侧?某艘宇宙飞船?还是其他星球?
史蒂夫·罗杰斯试探着迈出脚, 一没留神脚下厚厚的沙土,踏进去的瞬间立刻尘土飞杨,染了一腿尘埃。
随便拍打了几下尘土后他直起腰,在看清四周后费解地拧紧了眉。
这里是……布鲁克林?
这个房间分明是他经常去的诊所。
他的家庭医生算得上是附近几条街所有穷人的上帝了。因为残疾从一线退下来的军医仍然保持着他怜悯的心肠,收费非常低。他的诊所永远都挤满了人。为此他特地制备了两条长长的凳子, 一大橱柜便宜的常备药,还有一块供预约上门的人写上名字的黑板。
史蒂夫·罗杰斯走到窗口,向外望了望,了然地发现这并不是布鲁克林, 只是一个相似的房间而已。
他在一个……类似于城堡的空间里:环状的高墙耸入天空, 下面是一层稀薄的云。他在露出云层的部分的最高层, 试图透过云层看到下方。
金发士兵收回视线,目光在屋里逡巡了一圈,落在那块黑板上。
黑板上并没有写着人名……这一点和他记忆中不同,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密封罐里的盒子,带上耳机,找”……
后面的单词没有写下去。
史蒂夫·罗杰斯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带着点戒备观察那串字母。
——这串字迹很熟悉。哪怕有点断断续续,但那利落的笔画和独特的圆勾仍然清晰。
他在原地思索了一会,才谨慎地打开旁边的密封罐,从里面掏出一个崭新的盒子。金发士兵摩挲着盒子的边缘。半晌,他还是选择遵从那句话的指令,打开盒子捏起唯一一只耳机,打开开关,慢慢塞进耳朵里。
“你好?”
他不确定地开口,等待对面不知名存在的回应。但等了足足有一分钟,耳机里却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不——也许并不是没有声音。
金发士兵猛地捏紧盒子,手指深深嵌入盒子外壳中,留下深刻的指印。
他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地轻声呼唤。
“……海德拉?”
“……”
在他收敛起自己所有声音、集中全力聆听后,寂静之中终于出现了难以被发觉的微弱气流声。
是呼吸。
可这呼吸声实在是太微弱了……时断时续,透过耳机溶解在空气里,几近于无。如果不是他有着处于人类顶点的听力,根本不可能捕捉到这微弱到像腐朽老人挣扎着、试图最后一次吸入空气般费力的声响。
任谁听到这声音都无法辨认其来源。但他好像……就是能感受出,那是金发姑娘的的呼吸声。
毫无缘由。
——这是怎么回事?
史蒂夫·罗杰斯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巨大漩涡。
所以他这是来到了海德拉过去的某段经历里吗?
史蒂夫·罗杰斯一边迅速思考,一遍将放耳机的盒子揣进兜里。他最后扫视了一圈诊所,转身走向门口,毫不停顿拉开门踏入走廊。
在看清走廊的一瞬间,他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
……这是谁留下的痕迹啊。
金发士兵行走在长长的狭窄过道上,抬起的手抚过凹凸不平的墙壁,顺着走廊延伸的方向拐了一个弯,拐过来的这一侧墙壁上仍然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凿痕,一直蔓延到下一个弯道。
‘当你来到这个世界,另一样东西也随之而生……’
史蒂夫·罗杰斯侧着头,无声念出墙壁上刮出的痕迹。
你开始你的生命,它开始它的旅程。向你走来,缓步前进,永不停止。
无论你去向何方,取道何径,它都在你身后,不紧,不慢,永远跟随。
你疾步飞奔,它悠悠而行,你停下歇息,它永不停歇。
有一天,你在某地流连太久,坐得太稳,睡得太沉,等一切已经太迟,你起身准备离去,你会看见身边出现另一个阴影。
他的手指终于摸到这段漫长刻痕的尽头。
‘……而你的生命将在此终结。’
——和黑板上的留言、金属片上的刻痕一样,留在墙上的凿痕也属于同一个人。
史蒂夫·罗杰斯缩回试探着敲打墙壁的手指。
墙壁十分坚硬,没有合适的工具或者漫长的时间,不可能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刻下这段话的人无论是谁,一定急切地,渴望地,想要传递给某个人什么。
那个人是想告诉他什么……至少,在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告诫他。
那么……
是什么能跟在他身后,永不停止?
这时,他的身后隐隐传来轰隆隆的沉闷雷鸣。
史蒂夫·罗杰斯手指一颤,缓缓回过头。
他本该空旷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
一身过蜡的亚麻布制成的披肩和长袍触及地面,头戴黑色的大沿皮礼帽,覆盖全脸的鸟嘴面具上镶嵌两个不详的红色玻璃镜片、延伸出尖利的喙。宛若漆黑的死神,手拿狰狞镰刀,无声无息,缓步向他靠近。
史蒂夫·罗杰斯忍不住后退一步。
“我知道你。”
他倒退向后,盯着向他走来的怪物,久违地感觉冷意蔓延。
“我曾经见过你。”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黑影一步步逼近,就好像是真的不与生命讨价还价的死神。
史蒂夫·罗杰斯捡起靠在墙上的一根金属铲扔向黑影,却毫无阻碍穿透了他的长袍,铲子画出一道自由的抛物线落到黑影身后的地上,捧撞出清脆的金属声。
他毫不犹豫转身奔跑。
——离那东西越远越好!
曾经挽救金发士兵无数次的直觉在脑袋里发了疯地尖叫。
他在曲折的走廊上狂奔。从窗户来看这座城堡是完全的环状,只要他绕着圆圈奔跑,一定能找到楼梯——
——下一秒差点撞上墙壁。
“……什么?”
一个环形建筑,走廊的尽头竟然有堵墙?
史蒂夫·罗杰斯咬牙撞了几下,他的骨头都因为反作用力震颤发麻,墙壁仍然屹然不动。
而怪物踩在雷鸣之上,不紧不慢靠近。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生命,再不会恐惧……”
无路可退的金发士兵靠在墙壁上,紧紧盯着近在迟尺的怪物。那狰狞的镰刀已然举起,高高悬于他的面前。他感受着胸腔中剧烈的颤抖,自嘲地笑了。
“没想到你提醒了我,我其实还是恐惧死亡。”
就在他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时,挥舞到他胸前的利器险之又险停住了。
连始终翻滚的闷雷声也消失了。
史蒂夫·罗杰斯浑身都绷紧成拉到最大限度的弓,试探着伸手推了一下镰刀,手指犹如触摸空气一样没有摸到任何实物——明明他已经感受到了刺痛的刀锋。
怪物就像是被突然拔掉了电源,凝滞在原地。
什么让他停住了?
金发士兵刚要起身绕过怪物,却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震动……地面,墙壁,天花板,整个城堡都在震动。他转头看向旁边的窗户,发现环形的城堡正在被中间的中轴以支撑柱链接带动着转动。整座城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飞快地重新拼接组合。而他身后本来是墙的位置也让出了一条通路。
他立刻飞快远离怪物,转回身打量新的空间。
墙壁后面又是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的一切和刚才的“诊所”一样,带着有人使用过的真实气息。史蒂夫·罗杰斯抚过干燥的被子,又摸了摸窗前桌子上枯萎的花。
……这是他在布鲁克林时的家。
“了解我,探寻我……然后是什么?”
他慢慢握紧拳头,捏碎了掌中干枯的花瓣。
“将房间费心布置成我熟悉的样子,这是监狱?还是拷问室?”
金发士兵冷笑着,带着一手花瓣碎屑转身,却被壁炉上悬挂的画所吸引。
一幅非常,非常,古老的画。古老到边框褪漆,画纸氧化,颜色都开始斑驳。
画上的人穿着一身长裙,站在茫然夜色和斑斓灯火中,墨绿的浪和金色的光流淌成梦幻的光河,那温柔腼腆的笑容犹如一场不想醒来的美梦。
史蒂夫·罗杰斯不由自主被吸引走近,眷恋地伸手抚过那抹勾起的弧度。
“……上帝啊。”
他轻声呢喃。
“我从未想到我……是如此想念你的笑容。”
那是初次约会时,海德拉在摇曳灯辉下对他绽放的,令他无比颤栗的容颜。
雷声若有若无,而他始终凝视着海德拉的眼睛正如她凝视着画外的他。
“我得对你承认……承认我从未说出过的事情,海德拉。到这里我才想起来的一件事——你还记得,我曾经有多脆弱吧?
“一身疾病,又瘦又小,一阵风都能吹跑……”他笑了笑,“随便淋点雨都会要了我的命。十几岁来着?我记不清了,总之是十几岁的某个复活节……那天是持续的雨天,我早上出门送报纸的时候淋了一点点雨,回家就发烧了。
“那感觉,时而像置身烤炉,时而像掉入冰窖,哪怕在任何一个下一秒死去我都不会觉得奇怪。我躺在床上,死命睁着眼睛,听着窗外的喧哗,却连一句求救都挤不出来……大概整个布鲁克林除了我之外的人都参加复活节庆典了,谁还能注意到有个不起眼的豆芽菜不在游.行队伍里?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我还什么都没做,既然给我一个渴望站起来的灵魂,为什么却配上这么一具挣扎在死亡线的身体?
“可能只有上帝才知道当时我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扒上窗沿,在头顶越来越响的闷雷声下,探出身子向外看……
“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在越来越近的雷鸣中,金发士兵顿了顿。
“我看到了复活节的死神。”
鸟嘴面具,长长的黑袍,手拿镰刀,正向他的方向收割而来。
“即使我事后知道了,那是复活节的狂欢者扮成的瘟疫医生……我依然选择离复活节远远的。
“雷鸣,瘟疫医生,镰刀……这些令我恐惧的元素,是我对死亡最深刻的印象。”
史蒂夫·罗杰斯转头,看向走进他的黑影。
“我害怕你……真没想到即使到了现在,我仍然会害怕你。
“正如害怕死亡。”
四周只有一扇门。
就在黑影的身后。
他已经无路可退。
“可你知道吗?虽然我此刻依旧害怕你……”
他突然抓起旁边的矮凳,扔向身后的窗户!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矮凳飞出城堡,几秒后在遥远的下方传来扑通一声响。
“但是至少现在,你别想打败我!”
史蒂夫·罗杰斯纵身跃下!
——凳子落下去后是入水的声音。
——从这个高度掉下声音传回耳朵用时五秒。
——在城堡里他的行动速度比在地球更快。
那么,从这个高度跳下去,身为超级士兵的他是否能存活——
海德拉,海德拉,海德拉……
在割入皮肤的风声中,他直直掉落。
祝福我——
重物砸碎水面,发出重重的沉闷撞击声。
碧绿的水中,遭受猛烈撞击的金发士兵紧闭双眼,无知无觉,在一片死寂中慢慢沉底。
但耳机里的呼吸声仍未停止。
‘史蒂夫,我喜欢那些和我一样漫长的故事……’
海德拉在记忆中蹦蹦跳跳。
‘你知道格林兄弟的《聪明的小牧童》吗? ……博士曾经和他们一起玩过飞镖,作为回报,他们给博士讲了一个有关永恒的故事。’
海德拉回头对他笑。
‘史蒂夫,你觉得永恒有多长?’
史蒂夫·罗杰斯猝然睁开眼,目光对上湖底的骷髅。
城堡下方的碧绿湖泊……整个湖底都填满了漫无边界、不知深度的骷髅。
金发士兵在掉入骷髅堆前及时醒来,看了一眼堪称恐怖的场景,便坚定抽身,向着光明的上方游去。
他湿淋淋地爬出湖泊,走回城堡,找到了一个有壁炉的屋子。与上面他的“卧室”不同,这里的壁炉里火烧得恰好正旺。他走近火焰,源源不断的热度顿时包裹过来。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后,史蒂夫·罗杰斯正要继续靠近,余光瞥到旁边椅子上搭着的衣服。
浅蓝衬衫,棕色皮夹克,和靠在壁炉边烤干的马丁靴。
他身上穿着同样的浅蓝衬衫,棕色皮夹克,和马丁靴。
金发士兵伸手放在皮夹克的兜沿出,停了一会,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缓慢伸手进去,握住了兜中的某样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表面有几个深深指痕的崭新盒子。
在只有木材噼啪的安静中,他无声地挺直背。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上了已经烘好的干燥衣服。衬衫纽扣一颗一颗扣好……
连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
史蒂夫·罗杰斯垂头看着随手放在旁边的盒子,突然笑了出来,“噗嗤”一声轻快声响打破了沉闷的空气。他一边笑,一边把盒子放回兜里,想了想,又把湿透的衣服按照他来时候摆放的样子,一样一样搭在椅子上。
不知名的人操控他的恐惧,利用他的记忆,为他搭建了这么一座恐惧的……监狱?观察屋?抑或是拷问室?
放好东西后他直起身,又想起了什么,弯腰将刚刚脱下的潮湿鞋子立起来,靠在壁炉边烤干。
不论这是哪,不论追逐他的黑影是什么,不论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不论他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论把他关在这里的人需要他做什么……哪怕这五个问题交缠纷杂在他脑海里纠缠不清。
金发士兵走出温暖的房间。
——迎上去,不能后退。
这是他的人生守则。
史蒂夫·罗杰斯在最底层的城堡不断探寻,路过几个空荡的房间后找到了一个开口方向和之前那些截然不同的门,明显通往城堡的里侧。
他推开门走进去,发现了一处隐秘的破败花园。
花园的中心,有一个明显刚刚填好的土坑,旁边摆着一个和楼上他当初拿来扔那黑影一模一样的铲子。
“我猜这是让我用铲子挖开它?”
金发士兵笑着敲了敲耳机,装作认真聆听什么意见的样子,安静地听了一会儿那微弱的呼吸,像是要从那若有若无但始终存在的呼吸中汲取挖掘真相的决心。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挖。”
总是没有回答,他还是呼出一口气,伴随着海德拉的脉搏,将手中的铁铲深深插入地面。
白昼到黄昏,温暖到寒冷,花园到洞底,这个填好的坑太深了,史蒂夫·罗杰斯满身泥土,手中的铁铲才终于敲到一个明显不是泥土的坚硬东西。
他蹲了下来,用手拂去表层的泥土,借着昏黄的光看到了一抹金色。
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的齿轮,严密咬合,封在淡金色的保护层下,像是驱动这座城堡的最底层的核心。他用铁铲敲了敲,感受到传来的厚重感后放弃了打碎它的想法,转而尝试扫开周围的土,手指摸索着寻找薄弱的接缝。
——摸到了。
不平整的地方。
金发士兵清理走周边所有的土,发现他以为的接缝其实是刻在这层外壳上的一句话。
“Find room 13。”
找到十三号房间。
“诊所”是四十五号,“家”是二十六号,燃烧着壁炉的房间是三十九号……他皱起眉。
房间的排列似乎没有顺序,十三号房间会在哪?
天色愈来愈暗,史蒂夫·罗杰斯坐在土坑里,盯着那行简短的字,有些疲惫地靠上土层,安静整理从醒来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天色完全暗了。
他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休息一会——等等。
天黑的太快了。
史蒂夫·罗杰斯立刻抬起头。
黑袍垂落笼罩他的头顶,锋利的镰刀直刺胸膛,他本能挥出铁铲去挡,却仍然什么都挡不住,锋利的刀尖就要破开他的胸膛,他已避无可避——
——快想,快想快想快想——你之前说了什么阻止了它?
……他说了一个秘密。
不……不仅仅是秘密,只是秘密还远远不够……除了耳机之外,这整个地方就是为了让他恐惧而设计的,他害怕死亡,所以出来就是放着冰冷冷药物和器械的诊所,所以跟着他的怪物是在他脑海里代表死亡的瘟疫医生,所以湖底是数不清的骷髅,所以一切的一切都给他规划好只等他不得不一步步去逼近——如果只是想要秘密,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恐惧——
——它想要坦白。
它想要的是……恐惧之下的告解,那些从未显露给他人看过的东西,那些深藏于心底、直到死亡才敢宣之于口的——
“我忏悔!”
他说。
刀尖在他心脏前停下。
“我忏悔,我并不是所谓的什么……英勇无畏的英雄,我也会害怕,我也会脆弱。”
他剥开自己严密隐藏的心,抓住那些隐藏在最里层的东西,恶狠狠地扔给贪婪的秃鹫。
“还不够?你需要更多?知道为什么我毫不犹豫同意了改造吗?因为只要我一天还是那副瘦小无力的模样,我就一天无法走上战场!我满心贪欲!我野心勃勃!我想要保护他人,我想要保护家园,我想要改变这个陷入战火的世界!
“所以哪怕会死,我也要争取改变的机会哪怕只是万分之一!我宁愿死,也不愿被永远禁锢在那副可笑的身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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