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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宋【嗔痴】
大雨磅礴,京州城雨水肆意。
溪庭的二楼窗户上,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在窗台,身姿颀长,背影寂寥。
容烬脚上的地毯上布满了烟灰,阿棱站在他的身侧,望着底下淋雨的身影,眼眸闪过一丝不忍。
宋雾淋雨已有半刻钟了。
饶是不说她现在已经是个孕妇,就算是个正常人,也难抵得住着漫天大雨和刺骨的凉意。
那女人倔强的很,抱着怀里的猫,一声不吭的闷声淋雨。
阿棱望着半个身子露在屋檐下的容烬,默了默。
明明容烬身上暗色的西服上早被沁染的更深一色,可仍旧不听劝的陪着容太太淋雨。
阿棱终究是垂下了眼睑。
容氏夫妻二人,向来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遥想当初半年前,容太太出车祸当天,危险崎岖的山路上。是容烬以车相撞才拦住了容太太冲向悬崖的趋势。
自从救下容太太后,容烬对自己身上的伤疤却是一字未提。
数月前,就当卢医生告诉容烬关于容太太的病情后。
是容烬为了缓解容太太长期的心理压力,而专门亲历亲为的将所有维生素打磨成安定的形状,再将容太太长期服用的安定换了下来。
而那些白色的粉末,却被容太太误解成容烬的罪证。
可容太太不知,容烬宁可那些是罪证,也不肯承认那是担忧容太太的证明。
就在今早,容烬得知容太太怀孕后,长跪于言岁墓前,不曾言语一字。
容烬以为,自己对一声不吭换掉眼角膜的宋雾好,仿佛是他这辈子对言岁做过最亵渎的事情。
多可笑,他对一个心怀鬼胎的女人,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两人彼此折磨一年,换来的是浑身的伤痕累累,似乎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半晌,沉默的寂静被打破。
那一贯沉磁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深深的惫感,
"让顾烟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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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庭大门外。
女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浇透,宋雾只能抿着唇,一语不发的护着怀里的黑猫。
管家和五姨递过来的伞,她并未撑着。
她知道,那人一直在看着她。
宋雾明白,只要对自己再绝一点,再极端一点,那人似乎就会心软。
赌一把。
良久,溪庭外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女人勉强抬眸,隔着雨幕,看到了那抹瘦弱的身躯。
顾烟尘。
你看吧,赌赢了。
就算容烬没有亲自下来,可他照样还是派人过来"救"她了。
这算不算得上是容烬少见的温情时刻?
宋雾朝着顾烟尘笑了笑,那笑勉强至极,身子上的酸痛已经让她脸部的肌肉开始僵硬。
女人迟钝的抬脚,一步一步的往溪庭的反方向走去。
顾烟尘眼底掠过一丝情绪。然后将伞柄往宋雾的身上挪了过去,搀着宋雾时,她才低低的开口,
"宋姐姐,去我住的地方吧?"
宋雾望着顾烟尘的伞,看着那熟悉的logo,心中已经了然。
这把伞的价格,绝非是顾烟尘力所能及的。
半晌,宋雾淡淡的开口,"跟楚辞在一起了?"
顾烟尘面上划过慌乱,她下意识地捏紧了伞柄,走路的幅度都小了很多。
楚辞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家庭,但撑起一个顾烟尘,那还算是绰绰有余。
最近一部新戏,也都是楚辞借着人脉关系给她的。
她感激不尽。
至于对于楚辞有什么感觉,顾烟尘无法回答。
她只是害怕宋姐姐会以为她是为了攀关系才接近她的。
宋雾向来也是心底跟明镜似的人物,顾烟尘这点小娃娃的把戏,她看得多了。
不过,她不甚在意,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崎岖点也就算了。
过了很久后,宋雾才开口,"别伤害他。"
顾烟尘咬着下嘴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闷闷的点了点头。
宋雾顺着怀里的猫,眉眼垂着,看不清神情,但却瞥得见她微沉的嘴角。
"烟尘,我怀了。"
宋雾浅淡的开口,并未遮掩一二,更忽略了顾烟尘眼底的诧异。
顿了顿后,宋雾顺着说,"可我不能要它。"
顾烟尘捏着伞柄,骨节渐渐泛白。
宋雾跟容烬的关系,不言而喻。
两人的关系脆弱的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就能扯得头破血流,玉石俱焚。
可顾烟尘并未问"为什么",更没有不识趣的询问容烬的态度,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
"宋姐姐,您想要吗?"
不在乎容烬的态度,更不在乎目前的处境,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宋雾,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宋雾僵了片刻,思绪被拉至很远。
那是她提出要容烬娶她的那天,她梗着脖子,满嘴胡言乱语,甚至还提出了自以为瞒天过海的承诺。
"我不会为你产下一儿半女。"
这句话,是她当初许诺给容烬的。
也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
天知道,她多么想有一个属于容烬的孩子。
宋雾不是不明白,用孩子圈住一个男人的心有多么幼稚,更不是不明白将来这孩子要如何跟容烬自处才算体面。
可是她不愿意再次被扔下了。更不愿意一个人苦苦强撑了。
从幼时的抛弃开始,到现在疮痍的婚姻。
她已经快要把苦吃烂了嚼碎了,已经不想再孑然一人了。
就当她自私好了。
女人脆弱的身子围着怀里的黑猫,仿佛能在它身上获得一星半点的温度来取暖。
"我想。"
从跟容烬上床的第一次她就想。
从那天两个人死死的纠缠在一起,恨不得嵌进对方的身体里时,她就想。
在每一个漫长、看不到希望的失眠夜晚中,她想。
她就没有不想的时候。
她甚至跪在地上阴暗的在安全套上做了手脚,更是精神发作的一般从超市里买了一堆的东西填满那个抽屉。
她快疯了。
她像是得了一种病,只有容烬才能救她。
即使容烬是毒药,她也义无反顾,心甘情愿的一饮而尽。
女人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上,而她一沉静的眼神上也露出些许的怯意。
顾烟尘顿住了脚步,望着宋雾的侧影,沉沉的问,"宋姐姐,容烬生平最爱什么?"
"……言岁。"
宋雾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声的,
但顾烟尘并未就此放过她。而是一口气问到底,"那他生平最不忍心破坏什么?"
"言岁。"
答案永远一如既往。
言岁像是一层玻璃罩一样,把她死死的捆住,每当容烬想要过来触碰时,却总能感受到一层隔阂。
顾烟尘继续引导着,一贯单纯的脸庞也露出了别样的情绪,她字字利落,循循善诱,
"宋姐姐。不如你就装成言岁好了。"
既然容烬这么爱言岁,爱到无法自己,那不如就装成言岁好了。
你说是不是,宋姐姐?
良久,宋雾茫然的唇瓣张张合合,过了很久才开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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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先生,还跟着吗?"
车内,原本寂静的环境被打断,阿棱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一贯沉默的身影。
男人清贵的眉眼里没有情绪,而西装上布的一层烟灰泄漏了他些许心绪。
容烬一路跟着宋雾很久了,但她自始至终却没有发现。
就在男人准备开口转头时,后视镜里却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车牌号。
祁正庭。
容烬的眸光暗了些许,他漠然的开口,"拦住他。"
阿棱明了,直接将车子转了个方向,直直地拦住了祁正庭冲过来的路。
原本这条小径又窄又崎岖,祁正庭想要追到宋雾,不得不下车跟容烬打打照面。
容烬望着那人下了车,又看着他不急不慢地走近,不禁掀起薄唇,
"阿棱,守好了。"
祁正庭是什么人?
完美的家世,优良的家教,一向是上流社会可望不可及的标杆,可是谁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下,会藏着什么样的面孔。
自祁家私生子被曝光以来,家里的正统儿子就一一离奇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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