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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让他离开
因为林之桓一句嫌弃，原君川清洗时相当认真，把自己的皮肤搓到发红，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最后照了照镜子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才郑重其事地穿好衣服，回到林之桓的卧室。
林之桓等得差点睡着了，眼皮子跟注了铅似的一直往下坠。每当要睡过去的时候他就晃晃脑袋或者掐自己一把，硬着强撑着打起精神。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头脑一热说什么在床上等他的骚话。
他看到原君川来了，呼出一口气：“啊，你终于回来啦，赶紧过来吧。”
原君川拽了拽衣领，“嗯”了一声，然后坐到床边原先那个椅子上。
林之桓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坐那里干什么？”
原君川迷茫地看着他：“嗯？”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林之桓扶额叹气：“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就坐在椅子上熬一个晚上吧？”
原君川：“……嗯。”
不然呢？
林之桓挪了挪屁股，把被子一掀，然后拍拍床，十分豪爽：“上来。”
原君川：“？！”
幸运女神像是忽然降临的流星一般砸中了他，原君川幸福得找不着北，心跳立马加快数倍，呼吸急促，恨不得立马答应。
但是他还是保留住了一抹清醒的神志。
“少爷，我不能这样，这没有规矩。”原君川一脸严肃地说，抓着衣角的手指微微用力。
“规矩？这时候你就跟我说规矩了？”林之桓笑着说，“好啦，快点，我真的困死了。”
原君川还是摇摇头。
林之桓看他一眼，有点气，自己躺下去，做好了睡觉的准备，又问：“真不来啊？”
原君川吞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一颗本就很不坚定的心开始松动。
“你不上来，我会睡不着的。”林之桓心道，自己真的困死啦！
原君川不说话。
林之桓哪有这么哄过人？从来只有别人哄着他的份！原君川屡次拒绝，他有点恼了：“你给我上来，现在，立刻，马上！这是命令，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赶出去！”
话音一落，林之桓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他闭上眼又睁开，就发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闪现到了床上。
林之桓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好了，睡吧。”
原君川睡姿挺直规矩，僵硬得像是死尸。
他爬上了主人的床！
这个刺激的事实让原君川睡意全无。
林之桓其实也没睡着，他真心觉得困，但是床上多了一个人，一颗心就安不下来了。明明还是自己死活让人家上来的，这时候如果赶人家走了，就有点打脸。
林之桓翻了一个身，平躺着，听到原君川微沉的呼吸，小小地喊了一声：“君川？”
原君川听到他这软软的一声，腹部一热，故作镇定，低低地应：“我醒着，少爷。”
“睡不着吗？”林之桓知道他没睡，就放开了嗓子又问。
原君川说：“嗯……”
“那就聊聊昨天的事吧。”林之桓顿了顿，“关于你是吸血鬼的事。”
提到这个事情，原君川就开始紧张，被子底下的两只双手紧扣在一起：“对不起。”
“你突然道歉做什么？”林之桓“啧”了一声，“我不是想找你问罪，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毕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现在依然还是你的主人。”
原君川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却觉得心立马就踏实了，重重地又“嗯”一声。
“你什么打算？”林之桓问。
原君川又慌了，转过头看向他，目光可怜得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少爷，别赶我走。”
林之桓又翻了一个身，侧身对着他，手搭在枕头上，说：“我没想赶你走啊，我只是想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拦你，也会让卡尔文把你的奴隶印记洗掉。”
“不，我很喜欢。”原君川摸了摸自己腰上的印记，“我喜欢这个印记。”
他觉得，这是神明给予他的救赎。
他没有记忆，没有名字，没有归属，是身旁的这个人给了他一切。留在肌肤上的名字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被消磨的证明——证明他不是一个人。
他属于林之桓。
“那你的意思是想继续留在我身边？”林之桓隐隐有点高兴。
原君川语气坚定：“少爷，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这一句话，林之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也不再多问。他用食指戳了一下原君川揪在一起的眉心，说：“好，我知道了，睡吧。”
原君川有点诧异：“少爷……你不再问问我其他的事情吗？比如我的身世……”
“这有什么好问的？”林之桓说，“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哪来的，我不是白问吗？别再多想了，天都快亮了，你一天一夜没睡，就不困吗？”
原君川：“……哦。”
-
第二日，林之桓醒来得早些。
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他睡得不太安稳，总是梦见被吸血鬼追着咬，出了一身冷汗。最后他也实在睡不下去了，看到天边出现了一缕晨光，就坐起来。
原君川是在林之桓睡着之后才渐渐找到状态的，正好睡得沉，没有被林之桓的动作惊醒。在林之桓眼里，原君川的睡姿规矩过头了，身体挺直，双手放在腹部，也不打呼噜，呼吸声也很弱。
林之桓摸了摸他长得有些逆天的眼睫毛，然后穿衣下床。
他担心着莫妮卡，所以走得有点急。
不过……担心里一半是担心莫妮卡的身体，一半是担心莫妮卡会向别人透露了原君川的秘密。
一个人类的奴隶是吸血鬼，这可不是小事情。
报到陛下跟前，都能治林之桓一个叛国之罪，要是再把晚宴上的锅架到他身上，那他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严重点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林之桓想起昨晚上优雅温柔人设崩坏的莫妮卡，觉得这事不能马虎，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他到了门口，刚好碰上从里面拿出莫妮卡换下的脏衣服的女仆，问：“莫妮卡小姐起了吗？”
女仆说：“她刚起。”
林之桓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莫妮卡披散着长发，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洗掉了，面容显得有几分苍白，她穿着不太合身的长裙坐在床头，双眼无神地落在地毯上的某一处，似乎在想什么。
“莫妮卡。”林之桓站在离她有五步远的地方。
莫妮卡微微一颤，回过头看他：“林……”
她一转过头，林之桓才发现她双眼红肿，应该是哭的。他叹了口气，说：“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莫妮卡摇摇头，“林，我想回家。”
这时，卡尔文过来了，他先是行了礼，然后回答了莫妮卡的话：“很抱歉，莫妮卡小姐。血猎军队正在清除吸血鬼的余孽，所以暂时禁止任何人出入。”
林之桓看到她撇起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立马安慰：“别担心，相信很快就可以通行了，到时候我就送你回家。”
莫妮卡点点头，勉强稳住情绪，神情还是很木讷。
看起来受到的惊讶不小，林之桓最起码精神还不错，而莫妮卡到底是个娇弱的贵族小姐，精神比较脆弱。林之桓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主动跟她提原君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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