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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脑海里都是秦霖浑身是血，咬开他血管的样子，他似乎能看到黑夜里那双漆一样的眼睛里，透着令人恐惧的暗红。

不，那不是秦霖，肯定是他做的噩梦。

天彻底暗下来，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

护士走了进来，问他：“好点了没？”

许挚扭头看向护士事，脖子血管的位置，轻轻疼了一下。

“我怎么了？”许挚的声音很沙哑。

“失血过多。”护士温柔地笑着：“不过现在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许挚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但只挑了几个自觉简单的：“我怎么会在这？”

如果此刻是现实，那么昨晚发生的一切，一定是梦，他固执地认为，只有梦里，秦霖才会那样伤害他。

护士愣了一下，笑着说：“因为你受伤了。”

“为什么受伤？”

护士专注着记录数据，没有立即回答。

记录完，护士看着他，说：“这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数据上显示，你并没有失忆。”

说完，替他换了掖了掖被子：“好了，你该休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说完，转身离开，到门口时，顺手把房间里光调暗了许多。

大概是护士小姐的声音过于温柔，刚一走，许挚便困意来袭，迷迷糊糊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许挚这两天特别困，哪怕第二天医生告诉他可以下床了，他还是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清醒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医生来看过几次，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很正常，失血过多的人会有嗜睡的症状。”

失血过多？

许挚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随即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深夜，冰冷的手被宽大温热的掌心握着，丝丝暖意直达心田。

昏暗的光线里，他看到床边坐着个人，很熟悉的身影：“秦霖？”

声音很轻，连他自己都听不实在。

“我在。”那道身影靠近，耳熟的声音让他莫名心安。

秦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问道：“好点了吗？”

昏暗温馨的灯光下，寂静无声的深夜，秦霖握着他的手，带着关切对他说：“要是困就睡吧，我就在这守着你，哪也不去。”

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

怀孕那会儿，夜里噩梦连连，痛苦难忍时他幻想过；生完孩子心里和生理遭受折磨时，他幻想过；杨夫人抢走他的孩子时，他幻想过……

可没有一次，秦霖是陪在他身边的。

大概从那时候起，他就真的对秦霖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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