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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摇了摇头, 拒绝道:“看到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时, 我也许会想要摸一摸。但我一点也不会想去养它们。所以, 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它们, 请您不要给我找这些小动物来。”
伊提斯思索了片刻。
他说:“吾不能理解。”
穆莎认为,没必要在这种微不足道的点上, 和伊提斯产生一场人生级别的探讨。
她说:“没关系,不能理解很正常。总之,您不用给我找小动物来。”
但是伊提斯纠结于她带来的一切问题。他此时就像个求知好学的学生, 发誓要把一切问题都搞懂。只可惜在理解人类这方面,他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个差生。
伊提斯没有轻易地放过她:“从来没有任何小动物的皮毛, 是吾想要去摸的。”
穆莎想:我第一次后悔教你换位思考。
她挠了挠头, 开始思考要怎么解决伊提斯的疑惑。
他单方面坚持持续着这个话题:“吾想要摸一摸的只有你, 而且,吾想养你。”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穆莎差点吓得打出一个饱嗝。
她被雷恩饲养十五年, 常常看着雷恩扭掉属下的头颅;她还在神宫待了大半年, 数次面临送命危机, 且差点被伊提斯逼疯。
如此多的磨难,自然是不止一次吓到过她。
但这些磨难给她带来的惊吓,和今日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穆莎被吓坏了。
这也太特么的惊悚了。
她掀了下伊提斯的手臂,想跑。
但伊提斯看似松松垮垮夹着她,实则是把她困陷在了这个臂弯里,让她无路可逃。
但就算无路可逃,她也不能乖乖巧巧的待在这里。
穆莎又一次抱住伊提斯的胳膊往旁边抬, 抬了半晌之后,她感到了绝望:这个神怕不是个铁人,胳膊重的跟铁一样,根本就抬不起来。
发色银白的神明低头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为什么要跑?吾以为,吾应该没有说出惹怒你的话才对。”
穆莎:“……”
她拍了拍伊提斯的手背:“不我没生气,我只是为您对我的厚爱感到了震惊。请您先放开我,让我平复一下,缓一口气。”
伊提斯终于放开了手。
穆莎顶着那缀着颜色明暗程度不一的花朵的冠冕,从伊提斯臂弯里漏过去,连滚带爬的从他身旁离开,摔去了对面的椅子上。
伊提斯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你到底怎么了?”
他从未见过穆莎如此慌张的模样,她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容的。
穆莎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说:“不,我真的没怎么。”
她殷勤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伊提斯,问道:“您喝茶吗?”
伊提斯看她时,那双银色眼眸里的疑惑更加浓重了。
他说:“……吾从不喝茶。”
穆莎:“哦。”
……
终于离开玻璃花房之后,穆莎松了一口气。
她挠了挠头。半晌,她把那漂亮的花环往自己胳膊上一套。开始烦躁的抓头发,把自己柔顺的黑色发丝揉的一团乱。
如果不是神宫之内禁止大声喧哗,穆莎现在就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
她仰起头看着天空,又低下头。
抓头发的手也放下来了,拎着自己的背囊,朝着返回寝室区域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银白色的小蝴蝶落在她头顶。
只是一瞬之间,她那头揉乱到要打败梳子的发丝,又变得丝滑柔顺了。
穆莎:“……”
她拎下自己头顶上的小蝴蝶。
小家伙一只翅膀被她揪着,另外一只翅膀无辜的扑打了两下,就挂在她的指尖不动弹了。
她无奈的叹息着,把这只小蝴蝶又放回了自己头顶。
※
穆莎回了寝室后,睡了极为糟糕的一觉。
她这一夜睡了醒醒了睡,睡眠极浅,梦境反复。
她先是梦见伊提斯不停地用送命题逼迫她,让她在梦境、神宫和乔伊斯公爵堡等等地方,无时无刻不在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她一边梦,一边感到害怕又愤怒,憋了一堆祖安话想要喷他。
但是,每次她要骂出口时,那道银白色的影子就会出现在她身前,为她挡住刺来的神杖。
他的胸口豁开血肉模糊的洞,泛着微弱银芒的血液汨汨流淌,隐约还能够窥见破碎的神格的一角。
他险些捏碎她的下颌骨,却又轻手轻脚的给她擦眼泪,问她为什么哭。
他亲手将她的认知和灵魂撕扯成两半,却又不惜一切代价,违背原则,将她拼了回来。
最后,梦境变得平凡而普通。
他摸她柔软的黑色发丝,捏她粉嫩的脸颊。
他还跟着她走在繁华的长街上,不停地问她要不要抱。
穆莎睁开眼睛。
为了防止被她打开窗户丢出去,那只银白的小蝴蝶倒着落在天花板上,在她完全够不到的位置。
它安安静静的,没有抖它的翅膀,只是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明亮而不刺眼的银色光芒。
她坐起身,又躺了回去,心想:这可让人怎么睡得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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