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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二天顾崖还是不出所料地发烧了。
想来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毕竟在落水之后又被山里的冷风吹了那么久,早就已经超出了姜汤所能拯救的范畴。
且他这一病,病得来势汹汹。顾崖脑子昏昏沉沉,一直半梦半醒,只觉得这觉睡得不舒服,醒不过来似的。
但他好像还能感受到现实的情况,比如清早隔着窗帘打在眼皮上的亮光、额头上忽然出现的些许凉意,他好像睁开了眼睛,好像还看到了言竟的模糊背影。
而后额头便一直都是凉的,脚下却暖洋洋得像是踩在热源上。
顾崖又睡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人扶着坐了起来。
那种醒不过来的感觉倏忽间从他身体上撤离,这次顾崖终于确定自己看到了言竟,他正低着头为自己身后添一个枕头,距离近到顾崖能清楚地看见他额前的碎发。
“再醒不过来,我就要直接抱你去医院了。”言竟道。
顾崖额角突突地跳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感觉稍微缓解了下,说道:“那不能,你顶多是扛着我,顶多是扛到楼下,绝对走不到医院。”
而话音落下,他却从言竟眼中看到了几分跃跃欲试,当即明白了对面这个人是个超级要强的大魔王来着,于是马上改口道:“因为我肯定到楼下就醒了,绝对不是因为言哥扛不动。”
顾崖整个人烧得厉害,脸颊上带些不自然的红晕,他轻抿了下干涸的双唇,活动了一下身体,想找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但随即便发现自己全身都软绵绵的。
他对这个现状感到十分陌生,顾崖已经十几年没有感冒了,上一次发烧好像还是小学时候的事情,当时半夜两点钟,他爸爸用一床棉被把他裹起来,抱到楼下小诊所去打点滴。
诊所设备简陋,当时又是流感高发期,打针的人大多是坐在休息室的冷板凳上,只有他得天独厚地享有一床被子,窝在椅子上睡得很熟。
打针的那只手一直被他爸抓在手心里,防止他乱动,小顾崖第二天醒来还问他爸,你是不是半夜跟人打架去了,眼睛都被揍靑了。
而后果不其然被骂了句小兔崽子,但除此之外那个男人却没有说别的,也没有告诉小顾崖自己一夜没有睡。
顾崖有点晃神,可能人在生病的时候一些软弱的情绪和隐秘的回忆便会趁虚而入,侵占人的神经和大脑,变成丝丝缕缕让人想红眼睛的冲动。
顾崖清了清喉咙,一抬头便看见言竟眼下也有两道微弱的乌青,像极了他记忆里那般。
黑眼圈嘛,总都是一个样子的。
“看着我干什么?烧得不认人了?”言竟道。
顾崖发现他耳尖是红的,像是某种刚成熟的果子,于是莫名其妙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有点饿。”
言竟哭笑不得,把桌子上的碗拿过来,说道:“你是闻到味儿了吧?先喝点粥,然后吃药。”
那是一碗白粥,煮的浓稠清淡,最上面浮着一层白水煮蛋的碎屑。顾崖接过来,尝了一口,忽然顿住,道:“外卖?”
“哪敢让病人吃外卖。用你的砂锅煮的,放心,我一直开着小火,全程在旁边盯着,现在火关了,厨房好好的。”
顾崖将信将疑,这要是平时他肯定不放心得去厨房看一眼,但现在的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于是只能蛰伏于美味,一口接一口地向嘴里送。
桌子上还放着一碟咸菜,但顾崖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子,分不出多余的手去夹菜,于是每当顾崖舀起一勺粥,言竟就夹起一小块咸菜放在他勺子上。
发烧的人味觉会不灵敏,顾崖总想多要一些咸菜,却总是被言竟禁止,说:“病人不能吃太咸。”
宛如一位掌管咸菜大权的执政官。
被侍候着的顾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很快白粥便见底了,他靠回枕头上,这才想起一个问题:“言哥,你怎么进来的?”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房间有门这件事了。
“你没锁门。”言竟道。
顾崖仔细一想,自己昨天晚上回来时困得眼皮直打架,进屋后好像确实也就是随手推了下门,如果没关上倒也有可能。
还好他虽然不爱穿裤子,但睡姿还算老实,被子也盖的严实,没有被公然曝光。
随后顾崖吃了一堆冲剂和药片,便又昏昏睡去,这一觉直到晚上才醒过来,头已经不疼了,但意识仍旧昏昏沉沉。
恰好斯途刚从他家回来,带来一锅他妈妈熬的鸡汤。他家是本地的,据说是为了和许凉同居才搬出来住。
四个人围着茶几哧溜哧溜地喝鸡汤,斯途和许凉讲话时声音会低八度,比他正常说话要温柔许多,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许凉时深情得仿佛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他虽然年龄最小,却像个哥哥似的宠溺许凉。
受感冒药影响一直晕晕乎乎的顾崖看着他俩,眼神有点失焦,想到这两个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画师,一个本地人,一个外地人,年龄相差不小,性格也不相似,看上去更不像是有什么共同爱好的样子。
“我特别好奇一个事儿,”顾崖道:“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不会是网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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