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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顾崖来到言竟房间的时候, 言竟正在书桌前敲电脑, 见他进来, 说道：“我收个尾，一分钟。”
顾崖走过去看了一眼, 言竟正在画一张复杂的流程图，是关于两家公司的合并事宜。
床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子, 顾崖有点冷，这座北方城市已经到了通暖气的季节, 但因为他们这一片区域管道休整，便推迟了几日。
他钻进自己的被子里，把枕头枕着一半抱着一半，身子蜷缩起来，像只裹着面糊的天妇罗。
再一抬头, 言竟已经合上了笔记本，坐在床的另一侧, 把手机给顾崖看：“我研究了一下, 这个人, 从资料上看是个男性，是游戏圈的, 看了好几年的游戏直播，应该是个资深宅男；给主播刷过昂贵礼物, 说明他收入水平不错；经常评论脏话，那这个人素质一般。这样说，你或许能想到什么人吗？”
顾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无奈道：“太泛泛了，我的同事、同学，差不多这个年纪的，都有可能是这样的人。不过，从那句话的语气、还有颜色上看，这个人……他对我应该是有恶意的吧？”
“嗯，”言竟道：“我也这么想。我记得你说过你领导对你意见挺大，不会是他吧？”
顾崖疯狂摇头：“绝不可能，薛鸿不会给任何一个主播花一分钱的，我太有把握了。”
“好吧，”言竟道：“或许有恶作剧的可能性？”
“别安慰我，”顾崖道：“只是现在我不知道他是谁，就很被动，只能等着他采取行动。”
言竟想了想，道：“也未必。也许可以通过他的IP地址找到些蛛丝马迹，我有几个朋友是做这个的，我明天找他们问问，不过需要时间。”
此时言竟的手机响了起来，听起来应该是他同事，言竟在电话里讲了几句，而后贴心地叮嘱他们早点回家。
顾崖诧异，待他挂断电话后，道：“你的同事在加班？”
“嗯，有几个人在办公室。”
他有点庆幸自己没进霸下，这个加班强度，工资再高也让人受不了啊。
“最近要收购一家公司，所以特殊阶段，特殊对待。平时其实还好。”
“又要收购？这次又是哪家娱乐公司？”
言竟摇头，道：“霸下今年重点布局的是酒店行业，目前收入麾下的都是高端酒店，这次收购是向经济型延伸一下，收购一家小连锁。至于是哪家……”
“行业机密，我懂。”顾崖道。
于是顾崖便不敢拉着言竟说太多，毕竟他是个小负责人，目前又是这么关键的时间，不能让他因为自己的事情过多影响精力。
顾崖贴着床边睡着了。后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言竟也贴着床的另一边，中间的空间大的足够再躺下两个人。
好像也在刻意保持着距离似的。
而今晚在霸下加班的劳苦大众们却显得颇为惨淡，周斌给言竟打过电话之后，又按照他的指示做了些分析，王建涛的模型也要跟着改动，直到四点，其他同事都已经回家了，他们才终于告一段落。
但眼看着就要天亮了，两个人一合计，干脆也不回家了，周斌抢先一步霸占了办公室的沙发，王建涛转了一圈，其实其他楼层也有沙发可以睡的，但他大约是嫌麻烦，便在周斌旁边搬了两个椅子拼在一起，蜷缩在上面打算将就一下。
但椅子是滚轮的，王建涛稍一挪动，两个椅子便直接分开，把他从中间漏了下去，直接摔了个屁股着地。
周斌见状哈哈大笑了一通，笑得睡意全无，精神头足得甚至还能爬起来再做一百张PPT。
王建涛黑着脸不做声，盯着周斌，满眼都是警告。
周斌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被这目光唤起了心底的一点良知，为自己独占一张沙发感到些许惭愧。
可沙发太小了，两个人肯定挤不下。
周斌拍拍脸翻身抱住沙发靠背，打算直接无视王建涛，然而一转身忽然看见沙发靠背底下有两根金属管相连。
一般这样构造的沙发……
周斌跳起来，开始搬沙发。
王建涛道：“你干什么啊？怕我跟你抢，要把沙发搬你家去啊？”
周斌道：“别废话，老子是那种人么？来搭把手。”
王建涛撇撇嘴，两人把沙发朝前推了下，留出足够的空隙，然后用力一压靠背，还真把靠背给压下来了，一合并就拼成了张床垫。
周斌啧啧两声，道：“领导阶层真不是人，他们肯定就是想让我们多加班、多睡在公司，才特意安排了这样的沙发。”
王建涛则毫不客气地躺了上去，道：“你逻辑反了吧？再说这里是有监控的，你敢这么说话，小心哪个领导正在家里视奸我们。”
周斌道：“哪个领导这么无聊？再说了，要是真有监控，那岂不是第二天全公司都知道咱俩是睡过的关系了？”
王建涛道：“你想得美，居然还妄图利用我摘掉你万年处男的帽子……”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周斌气急败坏直接动手揍人了。
*
顾崖今天来到公司之后情绪有点紧张，他蹭掉了招财树的一片枯黄的叶子，又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水洒了一桌，是个兵荒马乱的早晨。
自然是无心工作的，他观察着办公室的每一个人，但整整一天过去，没有人来问他直播的事情，大家全都神色如常。
唯一的不同是李迎夏和薛鸿走得很近，两人早上是一同进办公室的，中午又在一起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李迎夏还在薛鸿办公室汇报了许久工作，出来时脸上笑嘻嘻的。
而薛鸿心情也不错，只是他的好心情一点也不影响他刁难顾崖，开会的时候便把顾崖训斥了一顿，后来又把最为繁琐且容易得罪人的工作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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