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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终章

婚礼的第二天, 言家焦头烂额。

先是言竟当众求婚这件事过于具有冲击性, 很多人回过神来开始疯狂讨论这到底是真是假, 四处打听接到手捧花的男孩到底是谁、什么来头。而言竟爸妈为了防止事情闹大，只能想办法阻止照片和视频的传播。

而另一边, 言妍跑了。

要说是逃婚那她实在逃得太晚了些，没人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总之第二天一大早初杞阳便跟大家说言妍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她的相机和设备, 但她也善良地留下了一张纸条，声称自己去西伯利亚拍候鸟去了。

鬼知道五月份西伯利亚有什么候鸟。

而作为当事人，言竟和顾崖仍在滋润地赖着床。两人肩膀贴着肩膀地并排趴着刷手机。

顾崖忽然嘿嘿笑起来，言竟转头，问：“看见什么了？”

“初杞阳的朋友圈。”

顾崖把手机给他看, 初杞阳发了一张言妍在登机前做鬼脸的照片，配文“漫漫追妻路”。

顾崖双手飞快地敲出一个评论：“兄弟加油！为你打call！”

言竟侧身一手撑着头, 问道：“你什么时候加了他微信？”

“昨天他加我的, ”顾崖道：“没加你？”

说完拿过言竟手机, 翻了两下，道：“看, 这不是他嘛，我帮你通过了？”

“嗯。”

言竟随意地应道。目光却停留在顾崖的戒指上, 即便昨天他已经把这根带着戒指的手指吻了无数次，即便他反复尝过这个人每一处的滋味，可看见戒指的时候, 仍觉得心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别玩了。”言竟把手机从顾崖手里抽走，有些霸道地抓着他的手。

顾崖顺从地侧过身来，却在言竟即将咬上之前抽走了手，说道：“干嘛，昨天还没咬够吗，你是狗吗？”

随后，言竟悠悠地叹了口气，有点可惜地说道：“好吧……”

但下一秒，又转变目标咬上顾崖的肩膀。

“嘶……”顾崖手忙脚乱不知该先护着哪儿，转眼身后便被攻陷，他吸着凉气反手抓住言竟，急切道：“疼……等一下等一下，饶了我吧言哥，你要是再来我可真受不了了……”

言竟埋在他的颈窝里没出声，但呼吸却越发粗重，手也没有收回的意思。

顾崖向里侧躲闪了一下，单是这么一动，曾被过度折叠的腰便酸痛得要命，他狠狠心把罪魁祸首推开，掐着言竟的脸说道：“打个商量，能不能节制一点？”

而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两人都怔了一下，以往不请自来的就只有一个言妍，而别人都是会先电话联系一下再登门的。

“言哥，有人说要来咱们家么？”顾崖问道。

“没有吧。”

言竟说话间已经帮顾崖整理好了衣服，他穿得相对比较整齐，于是披上件外套下去开门。

顾崖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正纳闷来的到底是谁，怎么光听见门开了，却没有说话声。

然而等他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走出去，看清门口的人时，感到过于意外。

吴芳芳站在门口，神色莫测，在看到顾崖出来以后，手里提着的袋子啪叽一下掉到地上。

顾崖脱口而出：“你……你怎么来了。”

他确实曾给过吴芳芳自己的地址，但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来。

“阿姨，您进来坐。” 言竟客气地说道。

“你为什么跟他住在一起？”吴芳芳突然朝顾崖走来，言竟下意识地挡了一下，随后想起这是顾崖亲妈，又默默地挪开了手，站在一边。

吴芳芳忽然激动起来，大声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顾崖！昨天有小姑娘给我看你俩的视频，我是不相信的，只是心里边总觉得不安生，所以今天来看看你，没想到……没想到……你俩到底是这么回事，你说啊！”

顾崖皱着眉，心道这也太凑巧了，她怎么就看见视频了呢。

但顾崖也没掩饰，他想了想，尽可能委婉地说道：“视频是真的，我俩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此前没跟吴芳芳说，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但既然现在她发现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而他说完，吴芳芳却忽然崩溃起来，她上前一把抓住顾崖，拉扯着他说道：“你跟我走，你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他有钱又怎么样，妈妈帮你还钱！你说要多少！我怎么早没有发现呢，我要是早点发现，你就不至于、不至于……”

顾崖忽然明白了，她大约是误会了自己是因为缺钱才跟了言竟，一时间哭笑不得，说道：“不是因为这个……不是，我怎么解释呢……你干嘛突然来管我啊？”

二十几年了没管过，怎么今天突然就要来管他，而且还这么激动。

吴芳芳听了这句话后却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我以前总想，男孩子啊，皮实，就算苦一点，就当做是磨砺了。可是我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也会被逼上这条路。早知如此，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去筹钱，不会让你承受这些……妈对不起你……小崖……妈妈真的后悔，真的……可你说的对，我是没资格再管你的，你需要什么，妈去卖血、卖肾也一定补偿你，你不要委屈自己……”

顾崖手足无措地看着吴芳芳，他从来没见过吴芳芳哭成这样，心里难受又无奈。

“不是，妈，你真误会了。”

顾崖花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等吴芳芳哭喊够了，一点点平静下来，然后才耐心地给她解释，他和言竟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

年近半百的吴芳芳一时半刻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但她听懂了顾崖的意思，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顾崖接过言竟倒的水，先给了吴芳芳一杯，然后自己喝了几口，他想起几个月前在这里跟言竟母亲的对峙，揉着脑仁说道：“所以，你也不同意我俩在一起？”

吴芳芳沉默了许久，久到顾崖以为她不打算开口了，这才说道：“不是，我没有不同意，只要是你心甘情愿，我只会支持你。更何况，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确实是，没有资格……”

“不是的，”顾崖语气也柔软下来，他说道：“今天你来这里我很开心，因为我……还是想得到家人的祝福。这对我来说，其实很重要。”

吴芳芳又拿着纸巾擦眼睛，低声说着：“我真的对不起你，真的……”

顾崖坐在她身边，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手搭在吴芳芳的背上。

窗外阳光刺眼，有人在对面房顶上晒被子，顾崖盯着他一下一下地拍被子的动作出神。

吴芳芳哭了很久。顾崖一直在她身边，自从他们母子恢复了连系之后，他有时觉得他和吴芳芳很近，有时又觉得遥远。

二十年冷落和隔阂带来的心理上的惯性，哪怕再付出双倍的时间都难以真正填平吧。

每一次关心对方，都需要反复鼓起勇气，就像昨晚整整一夜没有合眼的吴芳芳。

后来吴芳芳走了。

顾崖累得不行，躺在言竟大腿上。

言竟问他：“她来吵你，你是真的开心？”

“嗯，是真的，”顾崖真诚地说：“这就是恋爱中的人的通病吧，每多一个家人知晓并认可自己的感情，心里就会多一份满足。”

过了片刻，言竟轻笑道：“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对呗。”顾崖耸着肩膀说道：“我，顾崖，脾气好、手艺好，不作不黏人不胡乱生气，言哥，你好大的福气哟。

言竟迅速抓到重点：“手艺好？”

他抱起顾崖坐上自己大腿，顾崖身上那件刚穿上没多久的外衣又惨遭毒手。

“我是说做饭！还有黏土！”

顾崖的辩解被言竟自动弹开，挣扎反抗无效，他开始卖惨：“言哥言哥行行好吧，你看我腿都在抖了……”

幸好救世主顾七千驾着七彩祥云及时出现，它晃晃悠悠地来到沙发边，大声地呕了一下，吐出一团毛球。

不明就里的言竟吃了一惊。

而顾崖则“啊”了一声，他昨晚把新长好的猫草放在了顾七千能够到的地方，是用薛鸿给的种子种出来的，看来它刚才是循着味过去磕了。

于是顾崖义正言辞地指责言竟：“叫你不要当着儿子的面，你看，儿子都看吐了。快点给他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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