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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请君入瓮

“大人，找到什么了吗？”刘淼跟上陆诩问。

“自然，找几个人出去放放口风，就说绥远侯府的小侯爷住在清悦楼，还带着不少各级官员孝敬的东西。”陆诩凑在刘淼耳边吩咐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要抓贼吗？”刘淼不解。

“请君入瓮懂吗？尤其是城南那块。小心点别让县衙其他人知道了，尤其是何大人，要不然他就该冲进清悦楼请人了。”陆诩道。

“是，我一会儿就去。”

“明天把潘如海带到县衙一趟。”陆诩又叮嘱刘淼。

“潘如海？好的大人。”

唐逸见到清悦楼老板派来的人时正在马场挑马，唐迎扎了根清爽利落的马尾骑着匹白马四处溜达，萧飒穿了一身月白的劲装在一旁坐着，还是那个安静的美男子。

唐逸只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而后扔下唐迎和萧飒骑马回了清悦楼。

唐逸捏着包裹里那两张信纸皱眉，他本以为陆诩会低声下气来问他“济世大盗”的事，又或者想其他办法查清楚，却没想到陆诩竟然直接翻了他的窗子撬了他的锁，当真胆子大，轻笑一声收了东西下楼。

萧飒和唐迎正坐在楼下的雅间里吃饭，看到唐逸下来便给他递了双筷子，唐迎一面问，“哥，你下午突然跑回来干嘛？”

“没什么，房间里闹耗子，回来看看。”唐逸眼观鼻鼻观心道。

两人颇有默契的“嘁”了他一声，萧飒笑道：“别说这清悦楼不会有耗子，就算有，哪个耗子有这么大面子，值得你唐大公子亲自跑回来接见？啊？”

“一只姓陆的耗子。”唐逸只道。

唐迎：“……那你抓到他了吗？”

唐逸挑眉：“不用抓，他自己会回来的。”

唐迎：“……”

萧飒：“……”

陆诩本来对那两张信纸一头雾水，但是朱笔是除了当今圣上没有第二个人能用的东西，于是陆诩猜测那张纸上的数十个人应该就是唐逸来盈平的目的，至于圣上是要人还是要尸，他不得而知，自然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至于那张类似物品清单的东西，直到他在上面看见了益州刺史王慕道和盈平富商潘如海的名字时，陆诩才明白，这应该就是被那个“济世大盗”盗走的物品明目。

不过为何明明丢了东西却没人报官？为何连王慕道都丢了东西他自己却不查，反而把抓贼的事交给了唐逸？王慕道又为何有这份清单？既然不报官可能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为什么唐逸又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陆诩想不明白，囫囵睡了一夜爬起来打算先审审潘如海。

中年发福的富态男人挺着肚腩走进公堂，向陆诩躬身行礼，“草民潘如海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叫草民来所为何事？”

陆诩倚在椅背上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潘员外最近可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潘如海闻言一怔，随即笑道：“没有……大人治县有方，盈平路不拾遗，怎么可能丢东西呢？哈哈……”

“哦……那就好，哎——本官听说潘员外家有一对粉彩蓝釉鸳鸯长胆花瓶，不知本官可否有幸饱饱眼福，瞻仰一二啊？”陆诩又问。

“这……”潘如海有些为难，言辞躲闪道：“大人，不是草民不愿意，只是这瓶子前几日被犬子打碎了，没得看了……”

“是吗？哦——那可惜了，本官最近抓住一名江洋大盗，缴获的赃物里就有这么一对花瓶，本官便想起潘员外家似乎有这么个传家之物，便想着问问潘员外，如今潘员外说不是你丢的，那本官就再找找其他失主吧，刘淼，送客！”陆诩捏着根公案上摆着的令箭把玩，懒洋洋道。

“啊？这，这……”潘如海闻言急了，“别！大人，是草民丢的东西，是草民丢的唉……”

陆诩却突然高声道：“刚才潘员外亲口说自家的瓶子已经打碎了，如今又说这瓶子是你丢的，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到底怎么回事，说！”

“这……大人……”

陆诩手里那根朱红的令箭“啪”一声被扔到潘如海面前，呵道：“来人！打！”

“别别别……大人，我说，我说。”潘如海连忙摆手，“扑通”一声跪下，叹了口气道：

“哎——大人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大多有财无势，平日又免不了和朝廷官家来往，为了行事方便也为了说出去体面些，许多人都会花钱捐个闲官做做。草民也不例外，于是就和益州其他几个县的富商们一齐张罗了这事，偏偏上面不收银票，说是怕御史台查出来，还指名了要我们家传的古董，草民虽舍不得，但也没办法，于是我们各家挑了一件古董一并送过去，没成想在路上被人偷了去，这事说来到底见不得光，草民也只好哑巴吃黄连，认了！”

“在哪儿被偷的？”

“就在盈平城北五十里的一个驿馆里，晚上放在屋子里就偷去了，还留下张条子，写了两个字——‘济世’。”

“那就对了。”陆诩忍不住打趣道：“所以你们就打了个条子告诉上面了？那这官还有的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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