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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露头角

第二天一早，陆诩和刘淼轻装策马南去，直奔鹰展山旧狱，途中约摸六七十里，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四四方方的一座青砖大狱孤零零矗立在荒地古道边，三丈高的狱墙隔绝了内外密不透风，四周并无狱卒守卫，陆诩径直骑马走到正门，大门紧闭仍旧不见一个人影。

“下去敲门。”陆诩吩咐刘淼。

刘淼应了一声翻身下马，“咚咚咚”扣了几下厚重的大门，半晌后大门打开一条缝，一名黑衣侍卫侧身出来，看到马上的陆诩便问道：“可是从侍陆大人？”

“是。”陆诩道，一面觉得这侍卫有些眼熟。

厚重老旧的狱门展开，陆诩便下了马被迎了进去，刘淼跟着下人去安顿陆诩的住处，陆诩一个人在前院转了转，慢慢溜达到中庭公堂。

朱红烫金的半旧匾额上书“鹰展山大狱”，正殿公堂摆着端正的公案，后悬着正大光明牌匾，一应陈设与普通县衙公堂并无不同，只是大了一倍还多了两排座椅罢了。

唐逸两条腿交叠架在公案上半摊在椅子里抱着本簿册看，见到陆诩东张西望的从院门进来，于是偷偷摸过一旁的惊堂木铆足了劲“啪”一声拍下去，把门外的陆诩吓得一惊，随即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走进来。

“臣，从侍大夫陆诩，见过钦差大人。”陆诩躬身行礼，勉强压下心里那股愤懑将这见礼好歹做过去。

唐逸看着面前一本正经行礼的陆诩反而有些不自在，笑道：“陆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大人。”

“行了，这又没别人，你少和我整那套虚的。你那小胖跟班没跟来？”唐逸却先装不下去了，笑了笑把手里那个簿册扔到了他怀里。

“收拾东西去了。这什么东西？你把我诓来到底干嘛的？”陆诩抱着那册子翻了翻。

唐大爷终于把腿从公案上放下来，起身走到一头雾水的陆诩身边，板起脸吓唬人，“老子一个钦差，被你溜门撬锁进了家门不说，还偷看到了绝密公务，你说我把你弄来干嘛？当然是——杀人灭口。”

“……”陆大人恨不得立刻改名陆俊杰，颇为识时务的开口装傻：“什么公务？大人您说什么？”

虽然他知道唐逸十成是在逗他，若他真想杀他借刑部的手就能顺理成章让他死，何苦这么大费周章，圣旨都交到他手里了，如今说要杀人灭口。

“少装蒜，别以为你撬我柜子老子不知道，想多活几天就赶紧干活去！”唐逸笑道，颇为熟稔的揪了一把陆大人白嫩的脸蛋。

“嘶——你大爷的你什么毛病？很疼的知不知道”陆诩怒道：“干什么活？”

“记得圣上写的那张名单吗？”

“你当我是神仙啊，我就看了一眼，都这么多天了早就忘了……”陆诩白了他一眼道。

“哦，没事，我誊了一份，一会儿让他们连卷宗给你送过来。”唐逸道。

“卷宗？你不是来监斩的？”陆诩皱眉道。

“是，但不止监斩。反正你就对着手里那本册子一个一个审吧，这破地方憋死人了，爷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去。”唐逸向陆诩眨眨眼，转身就往出走。

“啊？你要出去？那……”

“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爷不在你就是老大，不过等爷回来你还审不完就别吃饭了！”

“……”

事实证明官高一级不但能压死人，还有可能饿死人。

陆大人没了逍遥快活，只能兢兢业业给某人干活。下人送来了唐逸誊抄的那张名单和案子卷宗，陆诩大致看了看，却觉得有些头疼。

那份名单上总共十一个人，都包括在唐逸扔给他的那本册子里，下人送来的卷宗大致记录了案子经过和涉案人员身份籍贯等。

让陆诩头疼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这案子实在时隔太久，是一桩十八年前的陈年旧案，这十八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审讯查证自然都难如登天，又是圣上亲自派了钦差秘密审理的大案。如今唐逸直接撒手全权交给他接手，一则摆明了态度告诉下面人自己信任他，为陆诩以后跟着他树些威信；二则拐着弯试探陆诩的能耐深浅，试探他能否堪大用罢了。

陆诩皱了皱眉抬头叫人道：“来人！带秀蓉！”

年近五十的清瘦中年妇人风韵犹存，此刻发髻散乱的被狱卒压上堂，跪在陆诩面前。

陆诩抬眼看了一眼堂下人，提声道：“秦秀蓉，贤妃娘娘陪嫁宫女。乾正二年，也就是十八年前，贤妃娘娘生五皇子时难产薨逝，母子双亡，此事和你有无关系？想清楚了再说！且不说这大狱里各式刑罚你能受几件，你儿子丈夫，可也在这儿关着呢！”

秀蓉沉默良久，淡淡开口：“此事是草民主谋，与他人无关。”

陆诩随即问：“娘娘难产你用了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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