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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三章 没有如果

“哀家早说了，纸是包不住火的，琛儿已经知道了，昨日给哀家传了信来，说即日派兵增援并州，还有，让哀家劝你，攘外必先安内，尽早和陆诩讲和，大抵调停的圣旨，不日就会到晋王府。”

魏若琳绷着脸，将薄薄的信封甩到两人之间的矮桌上，敛眸冷声道。

梁霈睨了一眼桌上的信封咬牙郁愤道：

“西边打成那个样子，本王怎么与他讲和？再者你心里明白，陆诩一日不除，迟早是我大梁心腹大患！当初唐逸刚死，本王就告诉过你和琛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陆诩永绝后患！可你与他，偏偏皆不敢冒这个险！如今呢？夜长梦多啊！”

魏若琳蹙着眉叹道：

“哀家何尝不想杀了他永绝后患？可当初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伊凉两州那小子留下的人虎视眈眈，陆诩手里还攥着一封不知道哪里来的遗旨，朝中诸多老臣，你让哀家和琛儿，如何动手？”

“左右我们与凉州这一仗早晚要打，有什么要紧！至于那封遗旨，当初本王也不是没劝过你离开长安跟本王走，可说到底，还是太后您，放不下长安未央宫里的那把太后凤椅罢了。”梁霈似乎有些置气，睨她一眼没好气的低声抱怨。

魏若琳闻言一愣，美眸微颤，抽了口凉气蹙了蹙眉，紧接着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边的另一只手，柔声规劝道：

“王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我这么多年夙兴夜寐汲汲营营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让琛儿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如今虽夙愿得偿，可到底天下还未平，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不管不顾的就抽身离开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王爷，你和我唯一的儿子……”

梁霈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视线缓缓落到她握着他的手上，久久不曾言语。

他突然想起了当日陆诩与他说的话，关于梁宪晟的死因，陆诩让他重新查查，此事无非和两个人有关，除了已经归西的那一个，就只剩下另一个了。他虽心如明镜，到底还是不曾动手去查，唯恐事情的真相不尽如人意，他不是傻，只是不敢接受事实。

纵然他心里从来没有过魏若瑛，梁宪晟也曾沦为他的弃子，但那毕竟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思及此，梁霈蹙着眉咬了咬牙。

相对无言的间隙，梁琛的圣旨已经到了晋王府，梁霈抽回手轻轻叹了口气，将魏若琳让到身前一同出门接旨。

老太监捏着嗓子举着那明黄的卷宗从头念到尾，最终放进梁霈手里，他有些疑虑，便展开又看了一遍，确凿无误。

除了命他尽快与陆诩休战一致对敌之外，还将陆诩冬天要回长安给辰寒办生辰宴的事一并提起，让他届时一同回京，借机与陆诩化干戈为玉帛，顺带回长安过年。

“王爷，为了大梁江山稳固，也为了琛儿的帝位能坐的安稳，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委屈委屈向陆诩低个头吧，暂且将这梁子解了，等料理了秦国那头，再发落他也不迟。”魏若琳握着他的手往前凑了凑，伏在他耳边轻声道：“腊月他回京之后，长安天罗地网等着他呢，不急于这一时。”

梁霈垂眸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回握她的手，最终点了点头。

……

许擎没回来，陆诩便日日看着柒然在自己身边风风火火的跑来跑去，手一撑翻过外院的矮墙，他带着阵凉风趴在了他对面的石桌上，呼哧呼哧捯着气。

“这次又是什么大事？你整日有门不走非要翻墙，累不累？”陆诩坐在院子里那棵簌簌落叶的杨树底下，怀里抱着只垂垂老矣打瞌睡的白猫，是前两日他在门口捡到的，长得像极了唐迎留给他的米糊，然后伸手笑着给他倒了杯茶。

“大人，这次……真的是大事！”柒然接过那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一面从衣襟里掏出个红彤彤的信笺，眨着大眼对他道：“梁霈派人送请和书来了，东界的兵马营帐，今儿一早，也撤了。呐，大人这回我可没骗你。”

陆诩看着他摇摇头无奈的笑，接过那请和书看了看，看到最后挑了挑眉，心道竟也有你梁霈与我赔不是的一天：

“想必是梁琛下了旨，他迫不得已。”

“哦对了大人，还有件事。”

陆诩垂眸抚摸着白猫雪白茸软的脊背轻轻应了一声：“嗯？”

柒然咽了口口水往前凑了凑：

“青州那刺史不是没了吗？别驾就顶上去了，谁承想这还没十天呢，那别驾家里着火了，烧的连骨头都不剩，也查不出是谁干的。这不，那头不敢动了，上了封折子，等着长安圣裁呢。”

手底动作一顿，四周只有米糊轻浅的呼呼声，陆诩思忖了片刻才轻声道：“那想必长安会派个京官去接任，且看着吧。”

“唔……”外头突然有些嘈杂的人声，柒然看了陆诩一眼腿一抬又蹦出去看，片刻后跑回来捏着嗓子小声跟他通风报信：

“大人，长安来的人，圣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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